再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 她伸手摸向身侧,床单冰凉平整,詹丞凛一夜未归。 她习以为常地起身,却在站起来的瞬间感到一阵眩晕。 额头滚烫,喉咙干涩,昨晚淋的那场雨终究还是让她发烧了。 夏南稚撑着发烫的额头起身,洗漱、换衣。 她请了假,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装进包里,又整理好离职申请,准备今天一并处理掉。 作为詹丞凛律所的助理,她知道自己离开后需要交接的工作并不多。 詹丞凛从不让她接触核心案件,她更像是这个家的保姆,而非他的同事或妻子。 就算她说出不满,他却只用一句这行不适合你就轻描淡写地带过。 她拎着包走出卧室,就在客厅看见了刚回来的詹丞凛。 他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领口微敞,眉宇间带着一丝倦意。 而他的身后,沈倾晚局促地站着,长发微乱,眼眶泛红,像是刚哭过不久。 三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沈倾晚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怯生生地喊了声:“南稚......” 詹丞凛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语气平淡。 “倾晚最近情况特殊,不敢回家,会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这些天我会在书房睡,以免她出事。” 夏南稚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脸上却绽开一个笑容。 “詹律师真是体贴,以后每个案子的可怜委托人都收留一下,咱们家都可以开连锁酒店了。” “夏南稚!”詹丞凛眉头紧蹙,“注意你的言辞,别无理取闹,倾晚现在只是我的委托人。” 沈倾晚局促地往前迈了半步:“南稚,你别误会,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关系的。” “我知道,沈小姐不用解释。”夏南稚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后拎着包往门口走。 詹丞凛看着夏南稚苍白的脸色,眉心一跳,刚想开口问一句。 可夏南稚已经推门而出,只留下门关上的轻响。 沈倾晚小心翼翼地开口:“丞凛,南稚是不是生气了?我还是去住酒店吧,这样不太好......” 詹丞凛收回视线,语气平静:“不用管她,她只是习惯性闹脾气。” 夏南稚直接打车去了律所。 这是她工作了三年的地方,当初她拼了命考过司法考试,就是为了能离詹丞凛更近一点。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陈律师,这是我的辞职信。”夏南稚将信封放在主管桌上,声音平静。 陈律师推了推眼镜,一脸诧异:“小夏?你这是......丞凛知道吗?” “个人原因,与其他人无关。”夏南稚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感谢您这几年的栽培,还请您不要告诉詹丞凛。” “那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陈律师关切地问,“你可是我们所最优秀的助理律师。” “没事。”夏南稚摇摇头,“其实我对法律一直没什么兴趣。”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突然觉得如释重负。 承认自己追求多年的东西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好像没有那么难,就像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忽然在某一个瞬间就放下了。 走出律所大门,她拦了辆出租车去往民政局。 民政局大厅里人来人往,有甜蜜依偎着来领证的新人,也有形同陌路来办离婚的怨偶。 夏南稚安静地排在离婚窗口的队伍里,许久才轮到她。 “材料都带齐了吗?”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问道。 夏南稚将离婚协议书递过去:“都签好了。” 工作人员翻了翻文件确认没问题后盖上了公章。 钢印落下的声音清脆而决绝,像是一把剪刀,干脆利落地剪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好了。”工作人员将回执递给她,“一个月冷静期后,如果双方没有异议,婚姻关系就正式解除了。” 夏南稚接过回执,轻声道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