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爸爸在某抖上提问,该让成绩好的哥哥念高中,还是成绩差一点的弟弟念。 听从网友建议,最终他选择了成绩更好的我。 可那之后,他总在我耳边念叨:“要不是你,你弟弟怎么会进厂打螺丝,受苦受累的。” 看着他哭,我以为这是我的错。 于是读书之余,疯狂兼职补贴家用,只想让爸爸和弟弟轻松一点。 我挣得每一分钱都全部上交给爸爸。 后来,过劳脑溢血的我被送去急救。 他却冷漠开口:“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就该送你弟弟读高中,花了那么多钱,还没给家里回报就死了,真是晦气!” 弟弟更是幸灾乐祸:“你早该死了,要不是你占了我读书的名额,我也不用去厂里吃苦。” 最终,我被放弃治疗死在了医院。 再睁眼,重回高中时。 看着眼前纠结的爸爸,我主动提出:“让弟弟去上学吧。” 01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他随即又假惺惺地推辞:“阿默,这怎么行,你成绩这么好,爸砸锅卖铁也得供你。” “不用了。” 我打断他,眼神坚定得像块铁。 “我决定了。” 里屋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弟弟林宇像一阵风似的冲出来,一把抢过那份入学通知书,死死抱在怀里。 那是他的战利品。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鄙夷,嘴角一撇:“算你识相。” “本来就该是我的,要不是你天天背单词那么大声影响我学习,我成绩肯定不比你差!” 我没理他,转身回屋收拾行李。 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父亲跟进来,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进我手里。 总共是100块。 他的手很粗糙,钱却冰冷刺骨。 “去城里找个工厂吧,工资每个月打回来,安分点,别给家里丢人。” 他漫不经心的叮嘱着。 没有一句关心,只有一句警告。 我点点头,转身出门,没有丝毫留恋。 身后,传来林宇兴奋的喊声:“爸!快!给我三百块,我要去买双耐克!我们班长就穿那个!” 紧接着,是我父亲宠溺的笑骂声:“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花钱!等着,爸这就给你拿!” 我攥紧了口袋里那冰冷的100块钱,坐上了进城的大巴车。 从此,家是他们的,命是我的。 我进了一家大型机械厂,成了流水线上的一名螺丝工。 车间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机油味。 机器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同宿舍的工友都是些大我好几十岁的叔叔。 他们感叹我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打工,有的说儿子都比我大了。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然后埋头苦干。 上一世,为了省钱给家里,我也在类似的工厂做过暑假工。 我利用前世的记忆和经验,迅速掌握了各种机器的操作要领。 甚至比很多老师傅还要熟练。 第一个月,我拿到了1200块工资。 父亲的电话准时打来。 电话接通,没有半句问候。 只有命令。 “工资发了吧?全打过来,反正你们那里包吃住,不用花钱。” “你弟在学校开销大,住宿费也要交了。” 我听着电话那头理所当然的语气。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给他转了900块。 我给自己留了300。 电话很快又打了过来。 是父亲暴怒的咆哮。 “林默!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少了三百块!你想饿死你弟吗!” “你这个不孝子!” 我把听筒拿远了些,静静地听他骂完。 然后,我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留下200生活费后,我用那省下的100块钱,报了机械维修网课。 02 工厂里,日子枯燥又漫长。 我像一颗被固定住的螺丝。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但我的脑子没有停。 机会很快就来了。 车间里一台从德国进口的关键设备突然停摆。 整条生产线都瘫痪了。 每停机一分钟,就是数千元的损失。 工厂请来的工程师满头大汗,束手无策。 他说需要等德国总部的专家过来。 那至少要三天。 车间主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走上前,看着复杂的机器内部。 对主任说:“让我试试吧。” 主任看了我一眼,满是怀疑。 “你?一个打螺丝的?别添乱了。” 我平静地开口。 “这台机器的液压传动轴和伺服电机有联动保护。” “故障灯闪烁的频率,是过载保护的信号。” “问题不在电路,在机械结构。” 我几句专业术语,让旁边的工程师都愣住了。 主任半信半疑。 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给你半小时,不行就滚蛋!” 我在众人瞩目下,脱掉外套。 钻进了冰冷的机器。 网课只是我的复习。 前世的技术记忆,才是我的真正的依仗。 我找到了那个被油污卡住的微型传感器。 清理,复位,调试。 前后只用了二十分钟。 我按下重启按钮。 机器发出一声轻响,重新平稳地运转起来。 整个车间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老板苏定国闻讯赶来,亲切的拍着我的肩膀笑问: “好小子!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默。” 当天,我被破格提拔为技术员。 工资翻了三倍,还发了五千块奖金。 我拿着崭新的工作牌,搬出了拥挤的工人宿舍。 住进了条件更好的技术员公寓。 我拿到奖金的第二天,父亲的电话又来了。 正在调试机器的我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而是直接按下了免提。 车间里,几个相熟的工友都听到了。 这一次,他的语气“和善”了许多。 “阿默啊,听说你升职了?真有出息!” 寒暄不过三句,他便露出了狐狸尾巴。 “你弟弟在学校,想竞选加入学生会。” “需要打点关系,拓展人脉。” “你先打五千块过来,让他请老师同学吃个饭。” 狮子大开口的理直气壮。 我冷声回复: “我每个月,只会固定给他一千生活费。” “多一分都没有。” 父亲愣住了,随即在电话里撒泼打滚。 “林默!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们!” 他把电话给了林宇。 林宇在电话那头,开始假惺惺地哭诉。 “哥,我在学校没钱,同学都看不起我。” “我连双新球鞋都买不起,都笑话我。” “你就帮帮我吧......” 我抬头看去,周围的工友们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我对着免提,冷冷地开口。 “没钱,就去找点兼职做。” “别像个废物一样,只知道整天躺着伸手要钱。”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工友们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同情,变成了敬佩。 我第一次,在人前挺直了腰杆。 03 因为技术出色,我成了老板办公室的常客。 苏定国是个技术迷。 他经常拉着我,研究新设备的图纸。 一聊就是一下午。 因此,我认识了他女儿,苏晴。 苏晴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漂亮,聪慧,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架子。 她对我很好奇。 一个年纪轻轻,手上却布满老茧的技术员。 一个眼神沉稳得不像二十岁的年轻人。 她常常借故来车间。 给我送一瓶水,或者带一块点心。 站在不远处,看我专注工作的样子。 我们渐渐熟悉起来。 一次,她拿来一份国外最新的技术难题资料。 是关于智能产线协同算法的。 她本想考考我。 我却指出了资料里一个被忽略的逻辑漏洞,并提出了一个更优化的解决方案。 她看着我的眼神,从欣赏变成了折服。 我们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悄悄滋生。 她像一缕阳光,照进了我灰暗的人生。 而阴影,也总在阳光最盛时,悄然而至。 我从老家一个邻居的电话里得知。 林宇在学校,根本没竞选什么学生会。 他用我寄回去的生活费,拉帮结派,吃喝玩乐。 逃课,打架,抽烟,喝酒。 成绩次次垫底,老师都快放弃他了。 那个周末,我正在和苏晴讨论一个技术难题。 林宇突然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朋友”,堵在了工厂门口。 他染着一头黄毛,叼着烟。 看到我,便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哥,最近手头有点紧,给点钱花花。” 他开口就要五千。 “我兄弟们来了,总得请客吃顿好的。” “你要是不给,我就在你们厂里闹。” “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当哥的是怎么对弟弟的。” “让你没法做人。” 正好下班的苏晴看到这一幕,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宇。 看着他那张被欲望和无知填满的脸。 我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 扔在了地上。 “拿着,滚。” “以后,别再来了。” 钱不多,但侮辱性极强。 林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觉得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扬起手就想打我。 我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 那是在流水线上磨砺出的,带着金属般寒意的眼神。 他被我吓得后退了一步,没敢动手。 只能撂下几句狠话,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苏晴走过来,把一瓶水递给我。 她什么都没问。 只是轻声说:“你弟弟,跟你一点也不像。” 我接过水,水是温的。 暖意从手心,一直传到心里。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但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林宇回家后,添油加醋地告了一状。 说我在城里发了财,看不起家人。 说我当着外人的面,羞辱他。 父亲气得半死。 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一个足以将我钉在耻辱柱上的主意。 他在本地论坛和某抖、某乎上,同时发了一个帖子。 标题触目惊心。 《我那个在城里发了财的儿子,是如何抛弃家人,见死不救的!》 04 帖子里,父亲声泪俱下。 他把我塑造成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把林宇描绘成因我而失学、品学兼优、受尽委屈的小可怜。 他配上几张家里破旧不堪的照片。 还有他自己愁容满面的自拍。 帖子迅速发酵。 不明真相的网友被他精湛的演技欺骗。 他们对我口诛笔伐。 骂我是“凤凰男”、“白眼狼”、“现代版中山狼”。 我的工友把帖子转给我看时,事情已经失控。 工厂的电话被打爆,全是来质问的。 甚至有激动的本地网友,扬言要来工厂门口堵我,“替天行道”。 公司的正常经营,受到了严重影响。 苏定国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把一份打印出来的帖子,重重地摔在我面前。 “林默,我不关心你的家事。” “但我关心我的工厂。” “因为你,工厂的声誉受损,订单都可能被影响。” 他的手指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我给你三天时间。” “解决它。” “如果你解决不了,那为了厂子,我只能解决你。” 这是最后通牒。 我刚刚得到的一切,我的职位,我的未来,都悬在了这条线上。 我走出办公室,苏晴担忧地跟了上来。 “林默,怎么办?要不要我爸出面帮你澄清?” 我摇了摇头。 “不用。” 澄清? 太被动了。 他们想用舆论毁掉我。 那我就让他们尝尝,被舆论反噬的滋味。 我回到公寓,打开电脑。 我没有去联系媒体发声明。 那太慢,也太无力。 我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把我所有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 然后,我联系了几个在网络上以“扒皮”、“反转”闻名的自媒体大V。 我把父亲帖子里的所有谎言,都一一罗列。 附上我每月的汇款单,林宇拿着钱买名牌鞋、在网吧挥霍的照片。 这些照片,是苏晴找人拍的。 我冷静地对电话那头的男人说。 “我不要你们帮我澄清。” “我要你们,帮我提出一个问题。” “一个所有人都忽略了的问题。” 当晚,一场舆论反击战,悄无声息地打响。 几个大V,从不同角度,同时发布了新的内容。 他们没有直接为我说话。 而是把矛头,对准了那篇帖子的逻辑漏洞。 “一个声称自己儿子不给钱、导致小儿子没钱买参考书的父亲,小儿子脚上穿的却是最新款的限量版球鞋?” “一个哭诉自己被大儿子抛弃的父亲,为什么每月都有大儿子打过来的固定大额汇款?”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一个粉丝千万的博主。 他没有分析现在的帖子。 而是挖出了一个几年前,来自某乎的陈年旧帖。 发帖人,正是我父亲。 标题是:《家里两个儿子,哥哥成绩好,弟弟成绩差,经济条件只够一个读高中,我该怎么选?》 帖子下面,是几百条网友的回复,几乎都在劝他,让成绩好的去读。 这位博主,只是简单地将两个帖子并列截图。 新帖,旧帖。 一个慈父的哭诉,一个冷酷的算计。 然后,他配上了一行字。 “我就一个问题:当年,父亲究竟选择了谁,放弃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