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的角色,片酬,尽是我多年的可望不可及。 我自告奋勇准备落签,制片人未婚妻就拉着初恋,撕碎了我的合同。 “沈砚打小就有个走西口的梦,机会难得,你把男主给他,你去跑龙套。” 我一时错愕,这也是我的机会,更何况母亲重病,还等着钱救命。 见我不松口,她当即命令护工拔掉母亲的氧气管。 “你好歹还有个妈,沈砚有什么?” “一部戏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母亲的氧气管攥在别人手里,我只能点头。 后来,沈砚纵马在前,我跟在后面扛行囊。 沈砚在暖棚里演着风雪夜奔,我在棚外顶着真风雪当替身。 直到最后一场荒野求生,本该是沈砚啃的树皮,未婚妻却冷脸丢给我。 心底的最后一丝希翼破灭,我当即拨通那串,给我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号码。 “我可以原谅你当年为了拍戏抛家弃子。” “不过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 对面喜极而泣, “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没有多说,挂断电话打了一行字。 消息刚发出去,等着我啃树皮的未婚妻就伸手抢走。 “啃个树皮很难吗?” “全场几百号人都等着你这一场戏,沈砚的脸都晒红了,江俞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我不由得苦笑,我要是真自私,就不会放弃重点大学,用攒了多年的辛苦钱供她读制片。 最后连我妈治病的钱都没有。 环视着片场里上百双眼睛,最终目光落在沈砚脸上。 虽被阳光晒出一层薄晕,却依然皓质呈露。 跟我伤痕累累的身体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见我不说话,林薇薇直接来攥我衣领,手臂的力道堪比手撕我合同时的决绝。 “我跟你说话没听见?你是不想在片场混了,还是不想救你妈了?” 破溃的伤口被划出红痕,听到母亲二字,更是压抑不住心中情绪,反手就把她推倒。 “我是答应你跑龙套,可没答应你做替身。” “既承受不了拍戏的苦,又何必装这头大尾巴狼?倒不如回酒吧继续做陪酒,轻松度日。” “嘭!”没等我反应。 林薇薇捡起枯木就砸在我头上。 血顺着额角滑进眼底,混浊又刺痛。 许是担心影响不好,她愣了一瞬又破天荒来扶我。 只是指尖未触碰,沈砚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操!我真不是人!好端端的做什么开胸手术,一个破树皮害的这么多人死守苦等。” “江俞,你放心,今天这树皮我啃!” 说着,他捡起树皮就往嘴里放。 皮干划破了嘴,血顺着下颌滴在地上。 手臂,衣服,最后全都沾了血。 林微微几乎哭喊着抢走树皮,然后指着我骂, “江俞你真不是人!你看你把沈砚都逼到什么份上了?你是想他死吗?!” 围观的群众也愤慨激昂, “沈砚啃不了树皮原来是有苦衷,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江俞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 “就是,一个做过开胸手术的都能这么卖命,你得过金像奖的还这么装逼,真让人看不起!” “什么金像奖,狗屁不是!真要论拼劲,他连沈砚一半都比不上!” 嘲讽,谩骂,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当初那些为我抱打不平的人,此刻全都站在了沈砚的队列。 就连导演也面露不忍,权衡一番,最终忍不住开口, “小江你就别端架子了,小沈身体那么不好,还能为了大家着想,你这么健全就更应该做出榜样。” “来,今天这个树皮,你来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