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雨越下越大,车速不仅没有减速反而越来越快。 察觉出贺行舟的不对劲,池南雪紧紧攥着车顶扶手轻声问着。 “怎么了?”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握着方向盘的手因担忧青筋都爆了出来。 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第二次发现他这么紧张。 第一次是他求婚的时候,第二次便就是今天。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心里不由担忧起来。 一到医院,贺行舟就拽着她的手往旁边输血室冲去。 才刚被摁着坐下,粗大的针管便扎进了血管里。 手臂上传来的阵痛,让她不由轻嘶了一声。 “苏月正在急诊手术室,急需输血。” 等着血抽好,贺行舟才终于开口。 池南雪顿觉心脏那块疼得她快要筋挛,直到护士端来一杯水喝下,她这才终于缓过来。 “所以你拉我过来,只是让我做血包?” 他明知道她有重度贫血,根本不能献血。 贺行舟面露讪讪。 “苏月她救过我,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也不要因为吃醋这么斤斤计较,好吗?” 池南雪满嘴苦涩,最后竟垂眸笑了出来。 “贺行舟,她......” 话还没说完,外边便传来林苏月醒过来的消息。 贺行舟只来得及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做安抚,便头也不回地小跑出去。 池南雪回到家时,已经发起了高烧。 她随便吞了几片药,缩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漫过全身,她却还是觉得浑身冰凉至心窝。 浑浑噩噩间,她好像见到了贺行舟。 那时她为了赶一份研究报告,几天没有怎么合过眼。 报告完成的那一刻,她倒地不起。 虽然一直都处在昏迷状态,但她能感觉到贺行舟一直守在她身边。 “南雪,你一定不能有什么事。” “如果你真有个什么万一,我就和你殉情。” 她也不知道是修养好了,还是被他这句话惊着了,竟真的就醒了过来。 “我只是发烧还没死,用不着这么惨烈。”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仿若失而复得般的珍宝。 “南雪,你再不能这么让我担心了。” 他说:“我真的害怕,失去你。” 池南雪睁开眼,梦境好似和现实重叠。 贺行舟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握着她的手。 一见她醒过来,便连连叫来了守在外边的家庭医生。 等听到烧退了这句话,他才彻底松口气。 “南雪,还好你没事。” 天知道他看见池南雪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时,他有多恐慌。 “你怎么来了?” 因为高烧的缘故,池南雪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 贺行舟体贴地替她端来水杯,嘱咐她不能多喝后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南雪,对不起。”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眼角的伤疤上,语气里满是愧意。 池南雪端着杯子的手蜷了蜷,之前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在此刻因为他的这句话无限放大,眼眶不经意间湿润起来。 贺行舟忙不迭地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苏月她之前就......” “现在又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样,我只是心有愧疚可怜她而已。” “南雪,下个月初是今年最好的日子,我们补办婚礼好吗?” 二十天后吗。 池南雪咬了咬唇。 “我刚提交了下个月初去......” 话还没说完,贺行舟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行舟我好怕,你来医院陪陪我好吗?” 贺行舟眼神有些慌乱,随意应了两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有些犹豫地看向池南雪。 “公司那边......” 可在瞧见她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后,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 “苏月那边有点事,我的赶过去陪她。” 那好不容易起了半丝犹豫的心,在这一刻再次落入死寂。 池南雪将刚刚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好。” 贺行舟看着她平静的眼神,心中莫名涌出一丝不安。 可他来不及多想,俯身在池南雪唇上落下一个吻。 “南雪等我。” 看着贺行舟渐渐消失的背影,池南雪垂眸自嘲地笑了笑。 这次,她还能等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