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打了方向盘,车子猛地调了头,她所在的驾驶侧被狠狠撞上。 阮辛蕙当场头破血流,失去意识。 病房门被推开,傅靳沉急匆匆走进来。 刚刚醒来的阮辛蕙还没开口,隔壁床上的傅玖月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扑了上去。 “小叔......” 傅玖月二十二岁,只比傅靳沉小六岁。 此刻她双手环抱着傅靳沉的腰,珠圆玉润的身体紧紧贴着他。 “月儿,没事了,我在这儿......” 傅靳沉拍着傅玖月的背,亲昵地抚摸着傅玖月的头顶不停安慰。 阮辛蕙默然转过头去,不想看眼前这一幕。 从傅玖月回国后,这样的情景在她面前上演过无数次。 生病了得傅靳沉亲手端水喂药,高兴了搂着傅靳沉的脖子要贴贴。 甚至,深夜傅靳沉跟阮辛蕙亲热时,傅玖月会突然闯进房间来抱住傅靳沉,哭着说自己做了噩梦,需要他的安慰。 阮辛蕙对傅靳沉表达过自己的不适感。 即使是亲叔侄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有分寸,更何况傅玖月是他没有血缘关系,年龄相差不大的侄女。 傅靳沉黑了脸,冷声问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说他大哥大嫂一生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养女,他们去世后,玖月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在他眼里只是孩子。 玖月跟他行为亲密,是因为在国外读书,受国外的影响,待人热情直接,而绝非阮辛蕙所想的那样龌龊。 那是傅靳沉跟阮辛蕙之间少有的争执时刻,在此之前,他们连脸都没红过,是公认的神仙眷侣。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能为彼此豁出命去的人。 那次争吵之后,傅靳沉刻意跟傅玖月保持了一些距离。 但阮辛蕙知道,那些只是做给她看的。 在他们以为她看不到的地方,傅玖月坐在傅靳沉腿上撒娇,抱着傅靳沉用过的杯子喝水。 而傅靳沉不说话,只是一味笑着宠溺。 有关跟傅玖月的叔侄女关系,则成了傅靳沉与阮辛蕙之间的禁忌,只要阮辛蕙提及,两人就会争吵。 傅靳沉从不认为他跟傅玖月之间有任何问题,一切都是阮辛蕙小心眼的揣测。 直到半个月前,在傅靳沉的生日宴上,傅玖月醉酒后对傅靳沉表白。 “小叔,我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喜欢你......” 当着傅靳沉所有兄弟的面,傅玖月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迟来的阮辛蕙推开包厢门,就看到了门内的这一幕。 “蕙姐......”有人叫出声。 傅靳沉回头,看见阮辛蕙时眼神闪躲。 阮辛蕙掉头要走。 傅靳沉推开傅玖月追过来,拉住她的手。 “你说的对,过去是我的疏忽,是我的错。” 他继而转向傅玖月,斩钉截铁地说:“我是你的小叔,这辈子都只会是你的小叔。” 在傅玖月的哭闹声中,他吩咐人给她去办出国手续。 之后,傅靳沉便不再见傅玖月,甚至在傅玖月出国当天,都没去送她。 阮辛蕙开车送傅玖月去机场。 本以为随着傅玖月的离开,一切会回归正轨。 不料,在路上出了车祸,两人一起被送到医院。 而赶来的傅靳沉,在足足安慰了傅玖月十分钟后,才注意到一旁头上缠着绷带的阮辛蕙。 没等他说话,傅玖月指着阮辛蕙尖叫一声,眼中露出恐惧的神情: “小叔,她是谁?我一看到她就觉得害怕,你让她走!让她走好不好......” 面对傅靳沉惊疑不定的眼神,傅玖月抱着头,瑟瑟发抖。 面对医生的询问,她反复说只记得十八岁之前的事情,之后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阮辛蕙蹙眉,对医生说:“我记得她当时没有撞到头......” 话未说完,被傅靳沉打断:“你想说月儿失忆是装的吗?” 阮辛蕙想要解释,傅靳沉冷冷的目光扫过来:“辛蕙,你开车从没出过意外,为什么偏偏在送月儿的路上出了车祸?” 阮辛蕙愣住。 傅靳沉......这是在怀疑她故意造成车祸害傅玖月? 可她自己也在车上,她明明比傅玖月伤的要重。 甚至车祸发生时,为了傅靳沉,为了他们保住那段七年的感情,她豁出命去护住傅玖月。 而现在傅靳沉在怀疑她。 阮辛蕙心口像被凿了一个大洞,呼呼灌着冷风。 “小叔,你带我回家好不好?”傅玖月紧紧攀着傅靳沉的手臂,哭着:“爸爸妈妈都走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小叔你别撇下我不管......” 傅靳沉将她的头按进怀里,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月儿别怕,我带你回家,小叔再不会撇下你。” 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阮辛蕙眼中雾气翻腾。 傅靳沉走到阮辛蕙病床前,俯身盯住她:“辛蕙,别动她,否则......” 傅靳沉眼中渗出的寒意,让阮辛蕙冷彻心扉。 傅靳沉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相处多年,她太熟悉他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只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傅靳沉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她。 “砰”一声,病房门合上。 良久,阮辛蕙怆然笑了一声,伸手抹掉脸上的泪。 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阮大小姐打电话给我这个死对头,不怕傅靳沉发疯?”电话里的男声桀骜不驯,带着几分邪气。 “做个交易。我告诉你阮杰生的下落,你带我离开霖城。”阮辛蕙声音冰冷。 “阮杰生我是想要,但我有点没听明白。霖城是你和傅靳沉的地盘,大小姐都可以横着走,谁还能限制你的自由?怎么需要......” 男人顿了顿,忽然笑了:“你跟傅靳沉闹崩了?那可真是喜闻乐见啊!” “别废话,做还是不做?” “成交!半个月后我来霖城接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