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工程竣工时,突然溃堤。 所有人都在逃命时,我却回办公室去取实习生偷换材料的核心报告。 没想到再也没出来。 追悼会上,实习生坐着轮椅,哭着拿出鉴定报告,说她才是裘家的真正千金。 又甩出证据,说我早已知道真相,为抢夺家产打断她的腿,溃堤时想私吞施工款,才葬身洪水。 消息一出,我成了人人唾弃的贱人,败类。 爸妈将我除名族谱,说没我这个女儿。 未婚夫更是当众退婚,说我恶毒自私,转头就娶了那个实习生。 五年里,我的身上满是骂名。 可没人知道,实习生是为掩罪行,将我锁死在办公室, 也是她狠心将腿敲断后,看着洪水吞没了我。 直到六年后,水库的清淤工程启动。 挖掘机在清理时,挖出了一具裹着防水工装的骸骨。 身为法医的未婚夫终于发现,尸体除了怀里死死抱着的防水盒外, 肚子里还有我和他四个月的胎儿。 ...... 那具浑身缠满青苔的尸体被挖出时。 在场的清淤工们纷纷别过脸。 我这才忽然惊觉。 原来,我已经埋在烂泥里,被世人唾弃整整六年。 残缺的灵魂被禁锢在埋骨之地。 不得离开,更不得往生。 “这衣服上面好像有名字!” 有人看清腐烂布料上的名字惊呼,“是裘工!” 立马,旁人冷笑反驳。 “什么裘工?早被裘氏和行内除名的败类罢了!当年卷走工程款害堤坝溃堤,多少人因为她无家可归,现在挖出来也是晦气。” 败类? 我的灵魂剧烈颤抖。 六年了,他们还是这么说。 可明明那天溃堤,我转身冲回办公室,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拿林知夏偷换防水材料的核心报告。 我想证明,溃堤不是意外。 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我浑身一震。 是沈屹。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眼神复杂地落在我的尸体。 再看,眉眼间变成了公事公办的冷漠。 “死者性别女 ,骨骼残缺,初步判断为溺水身亡,死亡时间约六年。” 他在记录本上一笔一划写着我的名字。 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仿佛眼前只是一件普通证物。 不是那个曾和他并肩规划水库蓝图、说要等工程竣工就结婚的人。 随着他的手靠近清理骸骨胸前的一团淤泥。 我的心猛地一跳。 因为这里正是放着藏有证据盒子的地方。 可下一秒,轮椅轱辘的声音传来。 沈屹抬起头,脸上的冰冷瞬间全化。 把记录板扔给助理,他快步走过去,语气满是宠溺。 “你怎么来了?医生让你少出门,这里细菌多,万一伤了宝宝怎么办?” 确认从上到下全身仔细消毒,他才小心翼翼把人抱进怀里。 林知夏见他脸上没有异色,试探道:“孩子总闹腾踢我,估计是想爸爸了。” “听说找到清鸢姐姐的尸体了,我......我来送送她。” 再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我,沈屹眉头皱紧,眼底的厌恶再也掩饰不住。 “她也配?她当年自私自利,害你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还害死那么多人。” “还不如永远埋在泥里。” 我飘在空中,听着那些字字诛心的话,胸口仿佛被撕裂般疼痛。 我没有害她,我也没有贪污! 是林知夏偷换材料,是她害死了我。 只要打开那个防水盒。 一切就能真相大白,洗清我的冤屈。 我拼命地喊着,声音却消散在风里。 我冲到沈屹面前,想要抓住他的衣袖,手指却一次次穿过了他的身体。 正当我无能为力,他的助理小陈过来提醒。 “沈教授,进一步解剖需要裘家的同意。另外,裘小姐尸骨上发现一个盒子,要不要现在打开?” 我重新抱起期待。 可沈屹接下来的话,将我重新打回地狱。 他冷漠地瞥了一眼泥里的白骨。 “什么盒子,只是垃圾。” “她早不是裘家千金,要同意,找她的亲生父母要,以后她的事你全权负责,不用向我汇报。” 林知夏柔声附和。 “阿屹,姐姐毕竟曾在裘家,别让爸妈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伤心。不如直接火化,也算让她安息。” 助理想反驳,这不符合流程。 沈屹却收回目光,亲了亲她的额头。 “好。” “火化后,骨灰直接撒进海里。毕竟她这样的人,连碑都不该有。” 这一刻的我如坠冰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