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压缩声带,发出最逼真的嘶吼。 而我之所以这么全力以赴,只为了得到这份价值不菲的工作。 可欠下巨额钱款的老公陆逸却在一旁劝我: “老婆,算了吧,要不然就把这份工作让给那个女大学生吧,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 我没有理会陆逸的劝解,成功收到榜一大哥的99个嘉年华后,我赢得了这份工作。 女大学生一个打赏也没有,哭着离开了直播间。 那之后,陆逸就失踪了,一年后回来直接甩出了离婚协议。 为了清北妹妹的学费,再回到这个鬼屋直播间现场,签了合约之后我才发现前夫陆逸已经收购了这里: “从今天起,直播间所有S级恐怖场景,姜欢必须无保护亲身体验,时长翻倍,不达标就滚蛋!” “姜欢,你不是最会演吗?演砸了,你妹妹就别去清北了,直接下海吧。” 1 为了妹妹的清北学费,我别无选择。 换上那件水鬼戏服,布料薄得几乎透明,破洞处刚好暴露最不该暴露的部位。 白月灵倚在门框上,笑容甜美得刺眼: “欢欢姐,这可是你自己签的合同哦。” “观众们都等不及了呢。” 直播间已经炸开了锅: 【这是谁啊?真不要脸,靠身材博眼球。】 【姜欢不是早过气了吗?白月灵身材好多了,换她上吧!】 【听说是为了钱才回来的,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咬紧牙关,为了妹妹的未来我不能认输。 眼角余光瞥见陆逸站在监控室里冷漠地盯着屏幕。 “陆总,水温已经调到零度了,再低会有健康风险。” 助理小声提醒。 陆逸冷笑: “她不是专业的吗?既然拿了钱,就该有职业精神。” 我走向那口被布景团队精心打造的古井,井水刺骨,我强忍着不适,按照剧本开始表演。 然而,随着水位上升,井壁越来越窄,幽闭的空间让我呼吸急促起来。 陆逸明明知道我每次犯幽闭恐惧症都会呼吸困难,甚至失去意识。 可他现在,却变本加厉地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不、不行…”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三年前,我不小心失足掉进了废弃的矿井里,陆逸听到我的呼救声,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我们紧紧相拥,那次经历后,我落下了幽闭恐惧症的毛病,但陆逸对我更加珍惜。 会时刻关注我的情绪,不让我进入狭窄的地方,每次都会紧紧牵着我的手,给我安全感。 导演在对讲机里怒吼打断了我的思绪: “姜欢!你在发什么呆?” “观众等不起!” 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井水已经淹到胸口。 监控室里,陆逸看着我痛苦挣扎的样子,残忍的笑着。 水位突然上升,我被迫开始水鬼爬井的表演,膝盖和手肘很快磨出血来。 白月灵走到井边,假惺惺地探头: “欢欢姐,你还好吗?逸哥说了,爬不出来就一直泡着,观众可没耐心等你哦。” 直播间的弹幕更加疯狂: 【这表演也太真实了吧!血都出来了!】 【打赏走起!这才是真正的沉浸式体验!】 【得了吧,一看她那脸我就想吐,哪里比的上白月灵真实。】 陆逸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讥讽: “姜欢,你不是最能演吗?” “当年不也是这样,演得人人都以为你是受害者?” 我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眼中的泪水和井水混在一起: “陆逸,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要你亲口承认,一年前你是怎么背叛我的。” 一个浪头打来,我再次滑落,后背重重撞在井壁上。 剧痛让我几乎昏厥。 【姜欢姐好像真的不行了!】 有观众开始担忧。 白月灵笑着安抚线上的观众们: 【别担心,她可是金牌恐怖体验官,这点小场面算什么。】 【不如观众们一起来打个赌,看她能撑多久?】 膝盖已经完全麻木,为了姜喜,我必须坚持下去。 井水慢慢末过眼睛。 “陆逸......” 我费力地睁开眼,透过模糊的视线,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站在阳光下的少年,他笑着向我伸出手。 “欢欢,别怕,有我。” 2 爬出深井,我浑身湿透,双腿发颤,却没有喘息的机会。 陆逸一声令下,工作人员立刻把我推向下一个场景,“古宅炼尸房”。 阴森的布景中,白月灵捧着一盆恶臭的黑色液体向我走来。 “欢欢姐,这是尸油哦,据说是从真正的尸体上提取的精华呢。” 我后退一步说道: “按剧本,我只需要闻到它的气味就行。” 白月灵却突然脚下一滑,那盆黑色液体直接泼在我身上,瞬间全身腥臭。 那不是普通道具,是高度腐臭的动物油脂混合物。 恶臭钻入我的鼻子,我当场弯腰呕吐,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对讲机里传来陆逸的声音: “继续拍摄,不许停。” “姜欢不是专业的吗?敬业一点,给观众看看真实反应。” 白月灵站在一旁,掩着鼻子做出嫌弃的表情: “欢欢姐,你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这只是道具而已啊。” 直播间的弹幕不断: 【呕,看她那副样子好恶心,这女的也太拖沓了,白月灵上次做这个场景只用了十五分钟。】 【白月灵皮肤好白啊,这姜欢怎么黑成这样,是不是天天去扫大街啊?】 我跪在地上,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恶臭黏在皮肤上。 “姜欢,继续你的表演。” 我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恍惚中仿佛看到那个曾经为我挡酒的陆逸,那时他说: “欢欢,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现在,他成了最大的施暴者。 中场休息,我被允许简单冲洗。 裹着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几张我衣着暴露、与陌生男人在酒吧亲密的照片正在网络上疯传。 照片里,我搂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我认得那晚,那是之前陆逸被人下药,我冒险去酒吧救他。 那个陌生男人就是神志不清的陆逸。 我走出更衣室,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手机,眼神鄙夷的看着我。 白月灵站在人群中央,手机屏幕正展示着那些照片。 看到我出来,她夸张地捂住嘴: “天啊,欢欢姐,原来你以前玩这么开?难怪能在圈内混得风生水起呢!” “这不是真的,照片里的人是......” 我想解释却被陆逸打断: “不是真的?那是谁在酒吧里搂着男人?姜欢,我早就知道你就是个下贱货色。” 直播间瞬间爆炸: 【原来是这种货色!为了钱什么都肯干啊,啧啧。】 【看她那副德行,估计是想靠勾引陆老板上位呢,可惜人家早有新欢了哈哈哈!】 我声音颤抖的继续解释: “陆逸,那天你被下药了,我是去救你的!” 陆逸冷笑: “我被下药?你倒是编得挺好。” “姜欢,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为了钱,你什么做不出来?这种照片,你以为我第一次见吗?” 白月灵娇滴滴地拉住陆逸的手臂: “逸哥,别生气了。也许欢欢姐有苦衷,不是故意和那些老男人在一起的呢?” “欢欢姐,要不然你跪下求求逸哥,也许逸哥就原谅你欺骗他了。” “做梦。” 既然他这么喜欢白月灵,当初就不要装穷,我也不算非得接下那个工作,结果到头来,白月灵伤心都成了我的不是。 真是很可笑,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个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女人。 3 我无视众人嘲讽的眼神爬上搭建的二层阁楼布景。 正在调整位置时,陆逸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姜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看着他神色莫名却还是忍不住回答: “记得,学院的迎新晚会。” 他冷笑,抓住我的手臂: “不,在酒吧,你穿着那件红色的低胸裙子,主动贴上来的。” “你疯了!我们明明是在学校认识的!” 我挣扎着想挣脱他的钳制。 “你这个贱货,我早就看清了。” “姜欢,你当年就是用这副样子勾引我的吧?除了那些照片,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男人?” 我用力挣扎,陆逸猛地一甩,我重心不稳,脚下一滑。 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中的惊慌,但随即被冷漠取代。 我从阁楼上摔了下来,左臂着地。 白月灵尖叫一声,扑到陆逸怀里: “逸哥,怎么回事?姐姐是不是故意不想好好演?” 我躺在地上,看着陆逸搂住白月灵的腰,心中的最后的温情也化为灰烬。 导演跑过来,语气中却没有多少关切: “姜欢,你没事吧?能不能继续?”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左臂疼得几乎失去知觉,但我咬牙点头: “能。” 我被推入“炼狱火海”场景,左臂简单固定后怪异地耷拉着。 “姜欢,记住安全区域,绿线内不会有火,保持在标记范围内。” 助理低声提醒,我点头,深呼吸冷静。 “三、二、一,开始!” 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我按照走位,演绎怨灵挣扎的恐惧与绝望。 忽然,原本应当安全的绿线区域也窜出了火焰,直逼我的脸! 我勉强躲过,却听见耳机里工作人员慌乱的声音。 “陆总临时更改了火焰范围,说是要增加真实感!” 我心底发寒,没等站稳,第二次、第三次爆炸接连而来。 浓烟呛得我几乎窒息。 还记得五年前,陆逸创业初期,劣质器材起火,我不顾一切冲进火场拉他出来,背部被烧伤。 医院里,他红着眼睛抱我,说要爱我一辈子。 原来他的一辈子这么短。 监控室里,陆逸的声音传来: “加大火力,让我们看看她的极限在哪里。” 白月灵附和: “逸哥真厉害,这样才能测试新场景的效果嘛。” 我咬牙继续,按照流程触发最后的机关,可是吊装在高处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道具,重物擦着我的头皮砸在肩膀上。 【天呐!她流血了!真的流血了!】 【这还演什么?快叫救护车啊!】 远处,陆逸的脸上出现了动摇,他死死盯着监控画面里倒下的我。 导演跑过来对着陆逸说道: “停下来吧,陆老板!” “这已经超出了安全范围!” 陆逸站在我面前,俯视着地上的我,血从我的肩膀流下。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 “想让你妹妹去清北吗?最后一个机会。” 现场一片混乱,医护人员想上前,却被陆逸的保镖拦住。 我接过文件,那是一份“生死状”,陆逸承诺支付一百万酬劳,但条件是我必须完成最后一个场景,“血池献祭”。 白月灵假装担忧地走过来: “逸哥,欢欢姐好可怜啊,要不就算了吧,万一包养她的那些男人愿意为她出钱呢。” 我看着合同上的一百万,脑海中全是姜喜拿着录取通知书的样子。 姜喜的成绩从小就好,几乎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有一次我发高烧,烧得迷迷糊糊,姜喜守在我床边,用毛巾一遍遍给我擦额头。 那孩子,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她知道家里的艰难,从不向我提任何物质上的要求。 别的女孩追逐漂亮的衣服和最新的电子产品时,她只埋头在书山题海里。 我怎么能不成全她?清北是她的梦,更是逝去爸妈的梦啊。 我用沾血的手指在文件上按下手印。 “你真是个疯子。” 陆逸收起文件,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隐忍的难耐。 导演看着我不忍心地说: “下去吧,在水下呆满三分钟,扮演被献祭的新娘。” “如果不行就立刻上来,我们会终止直播。” 我踏入血池,模仿溺亡的样子,水下,窒息让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仿佛看到了姜喜的笑脸,看到我与陆逸在破旧出租屋互相取暖的样子。 看到了逝去的爸妈再向我招手。 视线渐渐变暗,我努力想睁开眼,却只有无尽的黑暗向我涌来。 水面上,直播信号突然中断。 “姜欢!姜欢你给老子醒醒!” 陆逸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我的意识却开始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