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傅津丞结婚十年,我八次怀孕都毫无意外生下死胎。 人人骂我丧门命克死自己孩子,我一度崩溃患上了抑郁症。 傅津丞却不离不弃,每次都心疼到双眼含泪,安慰我再度怀孕证明自己。 “老婆,我们一定会生下个健康的孩子的,我会陪你打破所有流言蜚语。” 直到我生下第九个死胎,看到他让人给孩子做镇压仪式,助理说, “傅总,这都第九次镇压了,您和祝小姐那个死去孩子身边已经有九个仆人了。” “太太被下了九次药,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生完十五个死胎给祝小姐的孩子陪葬。” 傅津丞眼神中带着冷意, “她为了证明自己会接着生的,我和小雪的孩子必须要十五个死胎一起送葬才圆满。” 所有人对他真心大肆称赞。 唯有,我摸着微微隆起的五个月大的腹部,遍体发寒。 原来让我拼命生孩子,只是为了满足他和他情人孩子一起陪葬! 1. “阿丞,你说她这次怀得是个男孩女孩啊,我希望是个女孩,咱们孩子还缺个洗脚婢正合适不过了!” 祝雪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傅津丞搂着她,满眼的宠溺, “男孩女孩都无所谓,反正都是给咱们孩子当仆人陪葬的。” “谁让她从前老欺负你,我只好让她的孩子替她来赎罪了。” 他的下属大肆夸赞他对祝雪的真心。 每一句话都犹如扎进了我的心窝,痛得我无法呼吸。 浑浑噩噩回到家,我满脑子都是傅津丞哪个薄凉的笑容。 原来,那些安慰、信任都是假的。 他不关心我月子没做全就又怀孕身体能不能受得了,不在乎我们孩子到底是否健康。 一切,只是为了让我生下死胎给祝雪的孩子陪葬! 傅津丞回来时,又换上了平日关心切切的温柔模样。 “老婆,今天还没喝安胎药呢,老公喂你喝好不好?” 盯着那碗泛着苦味的安胎药,我眼眶酸涩, “今天不想喝。” 他皱了皱眉,眼中有几分不耐,瞬间又掩盖在了温情之下, “别胡闹,不喝药我们怎么生得下健康的宝宝?乖,这是我让助理问遍京市找到的土法子。” “咱们这次一定能生下健康的宝宝,打破所有流言。” 从前每一次他也是这样哄着我喝下安胎药。 甚至还因为心疼我喝药,红了好几次眼眶。 我以为他爱我和孩子。 却从未想到,原来是那药里下了让孩子成为死胎的药! 我双眼通红盯着他,打翻了碗, “我说了我不喝。” “傅津丞,这药我喝了这么久了还是生下死胎,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药的问题?!” 汤药打翻烫在我手背上,他连忙翻找出药箱, “好了,不喝就不喝,闹脾气伤到自己我多心疼啊。” 可我却清晰捕捉到他背过身时,神情不耐地给助理发去消息。 【你下午过来把药放在她常喝的补品里,保证生产前胎心骤停。】 他一边给我处理伤口,一边说, “知道你因为之前那八个孩子情绪有点过激了,但只要你坚持生,肯定能生到健全的孩子的。” 指尖狠狠嵌入掌心,我涩然开口, “坚持生......傅津丞,你有把我们之前的孩子当做一回事吗?他们对你来说就只是一具不痛不痒的死胎对吗?” 他手上动作一顿,眼底划过慌张, “说什么胡话呢,哪次生下孩子我没有让人给他超度?” “对了,明天去做祈福礼吧,祈祷咱们这个宝宝能顺利出生。” 不等我拒绝,他手机铃声响了。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祝雪甜腻的女声。 他站在阳台,眉眼温柔地和对面承诺, “我知道镇压死胎魂魄需要孕母在场,放心小雪,明天我肯定带着她过去举行仪式。” “咱们孩子的十五个送葬仆人,一个都不会少。” 他回眸和我对视,笑得温柔。 可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冷意。 指尖颤抖,我给通讯录那个长久不联系的号码发去了消息。 【我答应回到你身边,但是我要你以假死的身份帮我脱身,让许语心这个人从世界消失。】 2. 去祈福庙,祝雪也跟来了。 她熟络又自然的拉开副驾驶,故作惊讶看向我, “语心姐也在,我和傅总出差坐副驾习惯了,这位置可以让给我吗?” 傅津丞笑眼盈盈给我拉开后座, “老婆,后面宽敞,你怀着孩子就坐后面吧。” 可从前他会在副驾上贴上,‘老婆专属’的贴纸。 无论是什么特殊情况,都没让人碰过副驾。 我说就是一个位置而已,他却坚定地说, “有些位置只留给最特殊的人。” 这个位置是什么时候变成祝雪的专属。 我竟然浑然不知。 我漠然上了车,听着两人聊着去什么地方出差,哪家餐厅味道不错。 那些话题我插不进去半点。 也终于明白,我和傅津丞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祈福庙,傅津丞让我在佛像面前跪下祈福。 “祈福流程都进行过八次了,老婆你应该记得了吧,我先和祝雪去祈福诵经。” 可我一眼就看到了软垫下画的镇压符咒。 想到这个东西会让我孩子到阴曹地府都成为祝雪孩子的仆人。 我本能的害怕,拒绝, “傅津丞,我不想做祈福,你送我回去吧,我身体不舒服。” 傅津丞脸色闪过几分冷意,笑得勉强, “听话,不祈福怎么生出健康的宝宝?” 祝雪笑中夹着奚落,按着我跪下, “是啊,语心姐,都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着想。” 膝盖着地,祈福庙里的钟声开始敲响。 沉寂的念经声在我耳边萦绕,我满脑子都是那八个死胎的凄惨面貌。 身体不受控制地挣扎, “不!我不要做这个祈福!” 我猛地挣脱开祝雪按压的束缚,她却没站稳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拽着我的手,和她一起滚到了燃烧的香火盆中。 火迅速蔓延在我的身上,灼烧感迅速遍布全身。 傅津丞瞳孔紧缩,箭步而来。 慌张之中,口中喊的却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小雪,没事吧!马上打电话让医生过来,快点!” 他抱着祝雪在怀中,听到我的求救声时浑身一僵,却还是没松开祝雪, “你们这群人做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救太太起来!” 火被扑灭的时候,我全身被烧得绞痛。 双手因为拍打火苗,已经被烧得蜕皮流血。 医生赶到时,傅津丞却让只是被燎到裙角的祝雪先看病。 腹部痛到几乎快要让我晕厥,我望着他恳求, “傅津丞,我肚子不舒服,你让医生先给我看看好不好......” 他于心不忍拉着我的手,却让我忍让, “老婆,你忍忍,医生给祝雪上完药就来给你看。” “抱歉,祝雪是我下属,要是出了任何问题我这上司难逃其责,我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祝雪满眼得意,假意推脱, “傅总,还是让语心先看吧,她比较严重。” 傅津丞却厉声打断, “乱说什么!她生了八个死胎都没事,身子硬朗得很,就是忍忍痛而已,她能挺过去的。” 语气是温柔,可每句话尽是冷漠。 腹部下缓缓流淌下血迹,我捂着绞痛的腹部。 看着傅津丞抱着祝雪小心翼翼擦拭脚踝伤口。 心比身更痛,慢慢晕了过去。 3. 醒来时,我正躺在医院里。 五六个医生正在为我抽血化验,评估我的身体最近最佳受孕是什么时候。 病房外传来祝雪的哭闹声, “那个孩子流掉了,咱们的孩子就不能在十五年内找满十五个仆人送葬了!” “我们的女儿连眼睛都没眨眼就死了,你忍心看着她在下面过着没人伺候的日子吗?” 傅津丞声音宠溺又无奈, “不会的,咱们女儿不管在哪里都是过的千金小姐的日子,她许语心的孩子永远都是咱们女儿的仆人。” “医生这不是在为她评估受孕时间,我会让她最快怀上孩子的。” 我顿时把手臂往被子里缩,整个人缩成一团, “我不抽血,你们走吧。” 傅津丞听到声音进来,生硬地拽出我的胳膊, “别胡闹,老婆,你知道生孩子对你来说多重要。” 我双眼通红,声音在发颤, “我才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生孩子的容器吗?” 他目光冷了几分,语气不耐, “语心,我是给你机会让你证明自己,换了别的男人在你屡次生下死胎之后,还做不到我这么好呢!” 他强力抓着我,逼着我做完了所有检查。 医生确定下来,我最佳受孕时间就在后天。 他背对着我,一口气安排下了所有事情,没有任何要问我的意思。 “那就后天做试管,流掉的这个孩子算是她的第九个孩子了,她熟悉试管流程,不需要时间适应。” 我紧紧抓着被子,声嘶力竭, “我不做!傅津丞!我说了我不想再生孩子了!” 他回头,温柔摸了摸我的头, “等生下健康的宝宝,我就把傅家所有的家产给他继承,咱们傅家不能没后。” “你就别和我闹脾气了好不好?” 我死死瞪着他,倔强地咬牙, “傅津丞,咱们离......” 话没说完,祝雪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傅总,我的腿好疼,昨天的医生没处理好,你能来帮我看看吗?” 傅津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留下,转身就走。 我不死心,停在祝雪病房外。 傅津丞正抱着祝雪,听着她任性的撒娇, “干嘛非要她给你生孩子,我不想看她一次次怀上属于你的孩子,要不然咱们再生一个吧?” 傅津丞吻住了她,满脸疼惜, “你身上受一丁点伤我都心疼,怎么能再受一次开刀的痛苦?” “让她生吧,等举行完仪式给咱们孩子送完葬,你要是无聊,就再让她生一个孩子给你养。” 我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嘶哑的哭声。 八次生下死胎,我腹部早就被划得没一块好肉。 无论做多少美容都无法痊愈。 医生更是说,我子宫已经成了一块烂棉花。 每次出手术室,他都抱着我,心疼落泪, “最后一次,我们再试最后一次好不好?” “老婆,我永远不会嫌弃你,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 可他再也没碰过我一次,哪怕情动,触碰到我腹部也默默收回了手。 他说,不想让我受累。 可比手臂还粗的试管,我一做就是八次。 原来,他什么都懂。 只是因为不爱,所以漠视我的痛苦。 手机里那个人发来了消息。 他明天会来接我,让我收拾好东西和他离开。 我回复之后,去了护士站。 五个月大,我的孩子已经成型了,我想要见见他。 询问护士,对方却说孩子被傅津丞的助理一早拿走了。 我找到傅津丞助理时,他们正把那滩血水中的骨肉扔到火盆里面。 火焰中露出森森白骨,助理捡起来交给手艺师傅。 “祝小姐最喜欢用骨木做的首饰,说是放在家里可以安神的,这是第九个,记得也做祝小姐最喜欢的款式。” 手艺师傅将那节白骨磨成了一串晶莹剔透的手链。 那手链我见过祝雪不止一串。 每次她戴上手串时,还会故意到我面前炫耀, “这个手串最感谢的就是语心姐,没有你,我是得不到这么安神的东西的!” 我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原来竟是......那手链是我孩子做成的! 傅津丞着急到处找我, “老婆!不是说好了,今天取卵,明天做试管吗?快躺下,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我浑浑噩噩回了病房,麻木的又做完一套流程。 这晚,傅津丞抱着我入睡,没有离开。 “这是最后一次,生下健康的宝宝咱们就再也不生了。” 我感受着他呼吸声加重,缓慢起身。 我用最轻的声音关上了门,离开了医院。 直升飞很早就停在了飞机坝,男人牵住我的手带我上了飞机。 “一切办完了,许语心这个名字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