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元节那天,母亲被车撞倒,又被司机来回碾压,惨死在血泊中。 凶手被抓后,身为精神科主任的丈夫,却亲手给他开了一份精神病鉴定。 只因为,那是他实习生林青的弟弟。 我质问他为什么要包庇杀人犯,他却满脸不耐烦, “我都说了,我和林青没什么!你整天疑神疑鬼,就是在怀疑我的专业!” 就连出殡当天,他都迟迟不出现,到最后,也只轻飘飘地来了句: “你妈死都死了,还折腾这些干什么?今天可是林青弟弟的成人礼,你少拿这些晦气事来烦我!” 我听着对面的欢声笑语,下一秒,我竟笑出了声。 看来,他还不知道,被碾成血泥、连最后体面都得不到的, 不是别人,正是他妈! 1. 被他挂了电话后,我拨通了金牌律师的电话: “不用翻证,就让他按精神病判。” “还有,替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 “我要他把这些年吃了我的,全吐出来!” “周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 电话那头,律师带着迟疑的语气, “当年为了让秦志威进这家医院,当上主任,您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若真闹开,他这些年的事一旦被捅出去,以后怕是......” 我打断他,声音冷厉: “我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把他扶上去的,你现在就给我把他怎么拉下来!” 电话挂断的瞬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秦志威出现了,身边跟着林青和她的弟弟林泽。 看着他们嘻嘻哈哈地进来,我上前拦住,冷声质问:“你们来做什么?” 秦志威却反手狠狠将我推开,眼底带着讥讽: “你不是刚打电话求我来的吗?现在又装什么?” 他抬手揽了揽林青的肩,冷笑一声: “青青他们是一片好心,听说今天你妈出殡,特地来上香。” 说到这,他低声嗤笑:“要不然,我才懒得踏进这晦气地方。” 出事几天来,秦志威始终没有露面,只顾着陪在林青身边,嘴上说什么“她年纪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被年轻女孩迷了心智。 没想到,他之所以如此冷漠,只是因为他笃定,出事的,是我妈。 我看着林青姐弟醉红的双颊,讥讽开口: “一片好心?所以喝得烂醉?” 林青见我脸色难看,立刻摆出副虚伪面孔,柔声说道: “周姐,对不起啊,阿泽精神一直不太好。出了事后,他整晚都睡不着,所以才喝了一点酒。” “行了!妈不想见你们。”我厉声打断, “你们滚!” 秦志威脸色一沉,当即骂道:“周妍,你适可而止!” 就在这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出来,提醒道:“遗体马上要送进火化室,家属可以最后再看一眼。” 见我准备上前,林泽连忙摆出副想帮忙的样子,伸手去扶担架。 谁知他脚下一绊,猛地一撞, “嘭!” 担架倾斜,遗体袋重重摔在地上。 遗体本就被车反复碾压,哪怕经过简单修复也脆弱不堪,如今彻底面目全非。 我怒骂:“畜生!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林青却佯装惊慌,假惺惺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泽他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遗体旁滚出一只翡翠手镯。 那是我和秦志威刚结婚那年的母亲节,我花了大价钱买来送他妈的礼物。 我是心疼她这一辈子独自一人养大秦志威,省吃俭用。 更是想替秦志威尽尽孝心。 那是她第一次戴上昂贵的饰物,开心的不行。 秦志威的眼神倏然一变,忍不住想上前,却被林青拦住。 她转头讥讽:“周姐,你一个家庭主妇可能不知道,秦哥赚钱也不容易。你妈都去世了,还要买这么贵的陪葬品?这不是白白浪费吗?” 林泽也阴阳怪气地补刀:“可不嘛,再说了,这手镯和秦阿姨的那只看起来好像啊!” 秦志威的脸色刷地沉了下去。 林青见状,立刻上前,一脚狠狠踩在那只手镯上:“秦哥,你放心,我替你踩碎了,这下阿姨不会被诅咒了。” 我冷眼看着他们,沉默不语。 秦志威咬牙切齿警告道, “周妍,你要是敢再玩这些小手段,我绝不会放过你!” 2. 我看着秦志威为了那只手镯而面红耳赤、急得上火的样子,心里却泛起一阵讽刺。 昨天,他妈还跟我念叨着要去给祖宗烧纸,说是要保佑他这次顺利升上副院长。 我本想告诉她,这个位置其实早就稳了。 但看她一脸兴奋地忙前忙后,我终究没开口,只叮嘱了一句:早去早回。 谁能想到,她竟偏偏遇上喝了一夜酒的林泽酒驾,惨遭横祸。 秦志威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我的心里怒火翻涌,开口质问: “妈出事那天,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脸色一僵,旋即强作镇定: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那两天临时值班。你能不能别老是疑神疑鬼?” 我冷笑,他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医院里的人早就告诉我,那几天根本没有给他排什么值班。 他分明是和林青厮混在一起。 也正是如此,林泽才能趁机偷开了林青的车,出去炫耀才会出的事。 若是当时能及时抢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林泽怕事,为了掩盖酒驾,竟狠心一不做二不休,反复碾压,直到母亲彻底没了呼吸。 这时工作人员捧着骨灰盒过来,“周小姐,这是您要求的定制款,十八万的紫檀木。” 林青却在旁边尖声喊了出来:“哎呀,周姐你可真有钱!既然都这么阔绰了,要不别再让阿泽赔钱了吧?你也知道,他还小,我也是刚毕业上班,没什么积蓄。” 我冷笑出声,眼神冰冷从她身上扫过。 没钱? 她穿的衣服,戴的首饰,甚至那辆车,全都是谁给买的? 他们这对狗男女,真当我是傻子? 我勾了勾唇角,讥讽道:“没钱?没钱就去找个男人!反正你不是最擅长的那一套么?” 林青被我这么一说,脸色惨白,眼泪“哗”地掉下来,梨花带雨。 林泽气急败坏,冲上来要打我,阴狠嚷道:“你他妈的说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精神病!我杀了你也不犯法!” 我盯着他,冷冷勾唇:“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让你连精神病都当不成。” 林泽被我的狠劲吓得一怔,打了个寒颤,倒退一步。 秦志威却上来,狠狠将我推倒在地,“你怎么敢这么和青青说话!立刻道歉!” “阿泽的精神鉴定是我出的,我说他有病,他就是有病!他不赔钱,那就不赔,我说了算!” 说完,他不顾我满身怒火,掏出笔,唰唰写下一份自愿放弃赔款书。 纸笔一丢,砸在我怀里,他抬起下巴,满眼不屑: “我是全市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很快就是副院长了。我下的诊断,谁敢翻?” “看在你妈刚死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可要是你再敢闹,我们就离婚!” 我盯着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指尖攥紧那张放弃赔款书,嘴角却慢慢勾起冷笑。 真希望,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3. 开庭前夜秦志威带着林青回了家,脸色阴沉,咄咄逼人: “周妍,你是不是又和我妈告状了?不然她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说完不等我回应,他转头看见客厅角落里摆放的骨灰盒,脸色骤变,指着我厉声呵斥: “把你妈的晦气东西收走!别放在家里!” “我说我们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就是被你克的!” 我刚要开口,林青却抢先一步,哭哭啼啼扑上来, “周姐,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我有意见,但你也不能污蔑我,陷害我啊!” 我冷冷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志威立刻拍桌,厉声斥责:“还装!要不是你,青青怎么会被人举报,说她是走后门进的医院?!” 我嗤笑出声,“是不是污蔑,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秦志威勃然大怒:“你住口!你上次那样说青青,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还去举报,害得她丢了工作!本来我的副院长任命都要下来了,现在被卡着,还不是你搞的鬼!” 我懒得理会,只是拿起三炷香,点燃,插进香炉,冷笑一声。 “我哪有什么本事?我不过是个家庭主妇罢了。” 这副姿态更是刺激了秦志威,他气急败坏,猛地抄起骨灰盒狠狠往地上一摔! “咔嚓!”一声,紫檀盒应声碎裂,骨灰四散在地。 我双眼通红,怒吼:“你疯了?!” 秦志威却嗤笑一声,咬牙切齿:“周妍,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再给我找麻烦!再敢闹,你就和你妈一样,不得好死!” 我指着散落一地的骨灰,声音颤抖:“这是你妈!你怎么敢?!” 他却反手一个耳光抽在我脸上,冷声喝斥:“闭嘴!我妈对你那么好,你竟敢诅咒我妈!等这个案子结束,我立刻和你离婚!” 次日庭审,林青坐在听众席上,特意画了淡妆,脸色看似憔悴,却掩不住眼底那股志在必得。 被告席上,林泽吊儿郎当地斜靠着,嘴角勾着讥笑。 趁法官不注意,竟朝我做了个割喉的手势,仿佛笃定有秦志威的精神病鉴定在手,他就可以肆无忌惮。 而秦志威西装笔挺,神色镇定,坐上证人席。 可当他目光落在原告席上的我时,眼神陡然阴鸷,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我是精神科主任秦志威。” “我作证,被告人林泽长期患有精神分裂症,事发当天正处于急性发作期,伴随幻觉与冲动行为,因而丧失了完全辨认与控制能力。” 我请的金牌律师推了推眼镜,反问道,“所以,秦医生,您的意思是,这起车祸中,被告林泽不应该承担法律责任?” 秦志威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应道:“对。虽然对于周齐美女士的不幸离世,我个人也感到非常痛心,但是,” “等等。”律师忽然打断, “秦医生,我想提醒您,死者不是周女士。” 他顿了顿,手里摊开那份卷宗,冷冷念出: “死者姓名,秦桂兰。” “据我调查,死者和您,是母子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