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附近救援队打捞上岸,才侥幸生还。 律师站在一旁,语气无奈:“沈先生,您与顾女士不存在法定婚姻关系,无需办理离婚。” 沈皓阳瞳孔骤缩,眩晕袭来,他强捂胸口喘息:“三年前,我们明明在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律师叹息:“您出示的那份结婚证,是假的。” 律师离去后,一滴无声的泪滑落沈皓阳脸颊。 顾婉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纳他。 拒绝婚恋的传言是假,她承诺的婚姻也是假。 顾婉清口口声声的爱,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而他,被愚弄了整整三年。 走出病房,沈皓阳迎面撞见顾婉清陪着沈明辉做康复检查。 沈明辉亲昵地握住沈皓阳的手。 “弟弟,外婆虽与我无血缘,却是你至亲。你不开心,我也心痛。” 沈皓阳冷冷抽回手:“别碰我。” 抬头,却对上顾婉清那双冰封的眼眸。 沈明辉脸色微白:“弟弟,我当时只是担心伤口恢复才一时心急......” 窗外传来巨大轰鸣,沈皓阳看见直升机正降落在医院天台。 顾婉清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明辉,去VIP病房等我,我马上来陪你。” 沈明辉满脸雀跃,扯着顾婉清衣袖:“婉清,我说想吃南城右巷的桃花酥,你真叫人空运来了?” 直升机的噪音盖不住顾婉清的深情:“小祖宗,我恨不得把命都给你。” 命? 沈皓阳心底冷笑。 两年前他随医疗队赴非洲支援,遭遇枪战。 顾婉清调动资源,连夜乘直升机将他救回。 沈皓阳惊魂未定,大哭:“顾婉清,你疯了吗?来这救我会丧命的!” 那时她紧贴他耳垂,语调缱绻:“皓阳,为你,死也值得。” 如今,顾婉清的命,与她那些誓言一样廉价。 看着沈明辉走远,沈皓阳扯动嘴角:“顾婉清,沈明辉如此爱你,顾家赘婿的位置给他吧。反正我们也是假结婚。” 顾婉清神色微变,扶住他肩膀:“皓阳,当时手续出了问题。我怕你伤心才隐瞒。不过一纸婚书,你想要,我随时补给你。” 沈皓阳紧盯她的眼睛,却窥不见一丝情意。 在她心中,他付出的三年真情,竟能用一张纸轻易抵消。 电话铃声响起,听筒传出沈明辉温和的声音:“婉清,我一个人好无聊。” 顾婉清眉眼松动,语气温柔:“我马上过来。” 沈皓阳感到肩上的力道消失,连同顾婉清的背影一同远去。 他回到沈家,欲质问沈父当年婚事的真相。 沈父却无半分错愕:“既然你与婉清是假结婚,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你哥哥。” 沈皓阳攥紧衣角:“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沈父眼角微动,旋即恢复平静:“若婉清真如传言狠厉,这入赘的事你非应不可。若不是,你哥哥与她才是天作之合。” 沈皓阳禁不住冷笑。 在江市,顾婉清不同意的事,无人能强迫。 这荒唐骗局,竟是顾婉清与沈父共同设下。 自始至终,沈皓阳不过是一枚棋子。 用之顺手,弃之不惜。 走出书房,沈皓阳仍无法平复呼吸。 他抬眼望去,宅内早已抹去他存在的痕迹。 他购置的深棕窗帘,换成了沈明辉最爱的风格。 为沈父精心淘来的紫砂茶具,消失无踪。 书架上他的医学证书,统统换成了沈明辉的艺术剧照。 一声脆响传来,下人失手摔落了沈明辉的奖杯。 沈父闻声而出,心疼地捧起奖杯,看向下人的眼神却淬着寒冰。 “自己去领沈家家法。” 沈家家法严苛,杖罚五十,鞭笞九十,足以要人半条命。 沈父对沈明辉的维护,可见一斑。 行至庭院,下人正口吐血沫,惨叫声不绝。 一旁火盆烈焰熊熊。 沈皓阳走近,血液瞬间凝固。 火盆中焚烧的,尽是母亲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