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抛下怀孕的嫂子来到轨道旁,却在救我时意外身亡。 当天,他的双胞胎大哥回来,提出让我留在家里,帮身亡的老公照顾我。 我直接拒绝,提着行李去南方工厂打工。 只因上辈子,我为替老公守节,强求着大哥收留我。 嫂子在我回家后郁郁寡欢,最终带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跳井自杀。 大哥认定是我没了男人,故意针对嫂子。 趁着我外出的功夫,联系人贩子把我拐卖。 被送上面包车前,我听到人贩子叫他的名字。 “建斌哥,你为了照顾嫂子,假死骗你女人这么多年,到最后还要把她卖了。” 被我叫了两年大哥的男人神情冷漠: “当年如果不是大哥救了她,她早就该死了。” 我这才知道,当时救我的人是从外地赶回来的大哥,而我的老公将计就计,假死替代了他的身份。 再次睁眼,我看到穿着大哥衣服的老公向我伸出手。 我拍开: “这次,我就不打扰你和嫂子了。” 1 林建斌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欣喜。 盯着我头上的伤看了半天,才叹息一声: “秋月,你身体还没好,我身为大哥照顾你是应该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林建斌手下不停翻着嫂子孕检报告的动作,还是让我看出来,他的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面对这张看了多年的脸,我有些恶心。 笑道: “大哥和大嫂伉俪情深,死了老公我就算是外人,总是打扰你们也不好。” 林建斌听到死了老公四个字,眼神不自觉的往侧边瞥,嫂子吴秀兰这时跑过来挎住他的手: “老公,人家肚子疼,弟妹受伤我也受了惊,我怕肚子里孩子出事儿......” 林建斌赶紧紧张地摸向她的肚子。 “你身体重,以后有什么事儿让我来就行。” 看着眼前伉俪情深的两个人,我没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嘲讽。 前世,林建斌对我一直相敬如宾。 我理解他作为肉联厂厂长应酬多,回家后自然没心情跟我亲近。 可是大哥去南方工作,把照顾怀孕嫂子的任务交给了他后,林建斌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每天都会带回厂里做剩的余料,亲自下厨做给嫂子吃。 甚至有一次我饿得紧,想去厨房拿块火腿的边角料,都被他用锅铲狠狠打在手上。 他脾气不好,有时候怒气上来,把我打得头破血流都是常事。 农村女人离婚就是被人嘲笑一辈子,我默默咽下了这份委屈。 想着长嫂如母,林建斌对她多些照顾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他在大哥死后,冒领下他的身份。 让我承受丧门星的名号,以一个外人的身份住在家里。 直到被扔上面包车前,我都傻傻的以为林建斌爱过我,甚至愿意为我而死。 我被人贩子折磨到崩溃。 终于彻底看清了林建斌的真面目。 他暗恋自己的寡嫂多年求而不得。 真恶心。 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在摆脱了林建斌的舒服后远走高飞!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面前几乎黏在一起的两人。 “秋月,我陪你嫂子去做个产检,你如果身体好了,就回家收拾收拾东西。” “把你的东西都带走,你嫂子怀着孕,我怕你克死了男人,容易冲撞到她。” 火车侧翻带来的脑震荡让我脑袋迷迷糊糊的。 只看到眼前的男人搀扶着嫂子往外走。 我说:“行,等下周末我就搬走。” 林建斌的身形顿了顿,我听到他长舒了一口气。 安抚好门外的嫂子后,他突然折返,有些歉疚地开口: “秋月,你也得理解我,你嫂子月份大了,我怕这孩子出事。” “嫁进咱们家后,你是最懂事的。” 他们走后,我才轻轻的笑了。 对于女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夸赞。 我懂事,从来逆来顺受不会反抗。 两世唯一一次反抗,是为了给他守节。 最后落得身死的下场。 我安静的看着时钟转了又一圈,写信托人联系了南方那边大哥的工厂。 下周末,就是我正式得到自由的时候。 2 一个人去办理了出院,在护士的挽留下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路过妇产科的时候,看到林建斌搂着吴秀兰为她吃午餐肉罐头。 嫁到林家之前我家里穷,从来没吃过这些。 第一次见他往家里拿东西,我讨好地想要一块尝尝。 林建斌推开我,正色道:“秋月,现在物资紧张,这些东西要留给更需要的人。” 那天晚上,我给他们两个做完了菜,最后被林建斌以田里活没干完唯由赶出了家。 饿着肚子回家,鼻子里闻到了浓郁的肉香,我看到餐桌前,林建斌一勺一勺喂着吴秀兰吃午餐肉罐头。 我终于明白,我在这个家里只是那个不重要的人。 心头的苦涩一点点蔓延上来,我跌跌撞撞地一路回到家。 推开门,我却看到吴秀兰已经坐着车回来,正依在林建斌怀里吃东西。 她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秋月,怎么回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身体要是好了,就趁早收拾收拾东西搬出去吧。” 林建斌也皱着眉头:“你怎么不让我们叫车接你,省得外人说闲话,说我们对弟媳苛待。” 我在心里苦笑。 要是我说了需要叫车,估计会被林建斌用浪费为理由敷衍,何必自取其辱? 他看我没事,挥挥手说:“秋月,去帮你嫂子切个西瓜,临走之前为家里做做贡献。” 我一言不发,直到吴秀兰不耐烦地催我,我才跑到后院的水井旁。 砸在一个西瓜就对着啃。 在屋里听到动静的林建斌跑过来,抬手就想打我巴掌: “秋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当时就不应该同意建斌娶你!” “如果不是看你老实,你这种女人谁会要?” 直到啃完了半个西瓜,我才抽出空抬头看他。 又是说我老实。 我老实了一辈子,用自己的血肉供这对狗男女啃食。 为他们洗衣做饭,在林建斌照顾嫂子的时候,去工厂做女工给人缝衣服。 赚到了钱舍不得跟同事出去玩,全部补贴家用。 最后被拐卖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同事想起来过工厂还有我这个人。 这老实人,谁稀罕做谁就做去吧! 眼看着一整个西瓜都进了我的肚子,林建斌气得咬牙切齿,又碍于他现在不是我老公,没办法指责我。 只能闷哼着从井里挑了个歪瓜,讨好地给吴秀兰送去。 而我扶着吃饱的肚子,去了县里的抚恤处。 林建斌的死让县里补贴了一大笔钱下来。 上辈子我悲伤过度,等从医院出来去县里的时候,被告知这笔钱已经被大哥和嫂子取走了。 我跟他们讨要,他们借口替我保管。 实则当年就用这钱盖了新房,让我只身留在破屋。 摸着手里厚厚一摞热乎乎的钞票,我才终于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我一无所有的时候,终于发现钱才是最靠谱的东西。 幸好林建斌的死,还给我留了些好东西。 小心翼翼地把钱一部分存进银行,一部分藏在内衣的口袋里后,我把那天写好的求职信发了电报。 害怕林建斌发现端倪,办完事后我就坐车回了家。 刚进屋,就看到林建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猪肉炖粉条走过来: “秋月,白天的事儿是我不对,我对你太凶了。” “我毕竟是你大哥,你虽然走了,咱们之间的亲戚可不能断,一会儿跟你嫂子好好道个歉,我们就不怪你了。” 我看着那碗全是粉条没有几点油星的吃食,终于笑出了声: “大哥,有好处的时候说我是外人,让我干活儿的时候又说是一家。” “这种好事儿怎么都让你享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吗?” 3 林建斌恼羞成怒,我也落得清闲。 把那碗猪肉炖粉条倒进鸡圈,去铁道旁新开的店里买了一堆吃的。 与此同时也收到了南方那边的回电报。 他们的厂子刚起步,正是缺人的时候,尤其是女同志心细,厂里更喜欢要。 我长舒一口气,这辈子我终于可以离这对男女远远的。 简单收拾了东西,就看到吴秀兰气冲冲地赶回家。 看到我,她张嘴就是嘲讽: “秋月,你真是个傻子。” 我不明所以,看到她笑着摸了摸肚子: “女人过成你这样也是够可悲的,连自己老公都留不住,只能出去抛头露面。” “你真以为林建斌死了?” 听到她的话,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沉不住气跟我自爆。 吴秀兰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早就知道林建斌骗了我。 那她上辈子又为什么要自杀? 还来不及多想,我就看到吴秀兰手臂上一道长长的红痕。 她也注意到我的目光,顿时恼羞成怒: “我实话告诉你,我跟林建斌早就在一起了,他娶你过门不过就是因为你背影跟我有几分相似!” “我跟他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他大哥横插一脚,我们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吴秀兰得意洋洋地笑:“林建斌可没死,他就是骗你这个傻子,不过你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见我沉默,她还想说更多,却看到林建斌急匆匆追过来。 慌张地对我说:“秋月,你嫂子胡说的!” “我跟她今天吵起来,她跟我耍脾气呢。” 两人的拉扯之间,我看到吴秀兰的脖颈上露出一道紫红的掐痕。 这和以前林建斌经常对我打骂时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我顿时恍然大悟。 上辈子,林建斌假死,本就脾气不好的他原本把我当成出气筒打骂,后来我做他的弟妹,他也不好对我下手。 只能把无处发泄的怒火,转移到吴秀兰身上。 哪有什么我针对嫂子逼死了她? 分明是吴秀兰受不了林建斌的打骂,跳井自尽。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 同为女人,我忍不住开口提醒吴秀兰: “嫂子,你注意......” 话还没说完,吴秀兰突然凑近我身边,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说: “秋月,嫂子得让你彻底走才能安心。” 她一拳打在我身上,我一躲,她作势跌倒在地。 她大声喊着大哥的名字: “老公,我知道错了,可是弟妹也不能故意推我......” 林建斌也顾不得我,打横抱起嫂子就要往医院跑。 推搡中,我的太阳穴磕到桌子角,还没愈合的伤口又裂开流血。 林建斌急得眼睛通红:“秋月,你嫂子怀着孕情绪不稳定,她胡说两句,你为什么要推她?” “今晚上就滚出我家!看到你就觉得晦气!”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还想再跟嫂子说些什么。 嫂子却呜咽着开口:“老公,弟妹没了男人好可怜,可是她也不能嫉妒我孩子呀......” 她冲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看到我因为失血苍白的嘴唇,而林建斌只顾着抱着她飞奔,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的样子。 终于安下了心。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 直到附近串门的邻居看到我,才把我扶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去医院包扎。 “秋月,以后你嫂子还得靠你照顾,我看你大哥刚回来几天就把你嫂子打伤了,也是个靠不住的。” “她命苦,你也不容易,以后你们两个要互相关照。” 我挥手拒绝了身边人的搀扶。 也完全不想去医院碰到林建斌和嫂子。 额角的剧痛伴随着一滴眼泪缓缓抽离身体。 只剩下意志托举着我,提着行李箱缓缓向车站走。 我和林建斌还有吴秀兰。 从此后再没关系了。 真好。 4 去南方要坐整整两天的火车,期间林建斌完全没有联系我。 直到到了地方,我才接到了一通固定电话。 林建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秋月,那天你没事吧?” 这句话显然不是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紧接着下一句话就证明了我的猜想。 “你嫂子孩子被你推的那一下受了惊吓,往后你每个月打工的工资都要寄回来三分之二。” 这是做的什么青天白日梦? 我气笑了,刚想挂电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林建斌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别人的孩子那么上心。 想到他们两人我在家时就天天腻歪在一起的样子,忍不住反胃想吐。 默默算着日子,等在工厂收集到一些证据后,一定要让他身败名。 我直接在电话里嘲讽: “大哥,我是没见过谁家的嫂子让弟妹养,她男人是死了吗?” 在林建斌骂我之前,飞速挂断了电话。 结果第二天洗完脸去工厂上工的时候,一路上都不停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这就是那个克死老公的女人吧?” “咱们厂里的男同志可得离她远点,省得她这个狐狸精祸害人。” “因为这个都被哥嫂赶出家门了,要我说,我也不能留这种女人在家里吃白饭。” 我一听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林建斌一听到我拒绝给家里打钱,就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逼我回家继续给他们吸血。 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厂长,也因为照顾嫂子不能出去工作,只能坐吃山空。 现在是急了。 干了一上午活儿,同事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也完全不避着我。 面对这种事,我只能闹得比他们还大声。 顿时在工位上哇哇大哭: “我知道我老公为了救我牺牲了,都是我的错!” “可是我大哥要我每月交六十的工资做家用,这是我让我饿死在外面啊!” 工头被我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安慰我。 旁边议论的同事听到了我的哭声,惊讶地问: “交多少?”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咱们一个月工资才六十五,他说嫂子在家不容易,要我交六十回去。” “我害死了他弟弟,我也不活了算了!” 同事们虽然话多,可本性并不坏。 南方一直有交家用的习惯,但也得留够自己生活的成本。 一个年轻女人啐了一口: “建鹏这王八蛋!在厂里工作的时候看着人模狗样!” “没想到这是想吃自己弟妹的绝户!” 我越哭越惨,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女人和一个手脚健全的小伙子,厂里这群大姐的心早就偏了。 纷纷骂起了林建斌是个畜生。 我故作惊慌失措:“姐姐们,大哥可不是这种人。” “他也是担心我在外乱花钱,你们别误会。” 工头安抚了众人,大家才回到工位上继续干。 临到下班的时候,有个大姐突然嘟囔了一句: “以前在厂里的时候,建鹏最是勤奋,半年前为了干活儿还伤了下半身,怎么回家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听了这话,我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笑。 也坐实了自己昨天的猜想。 只是没有声张,在闲聊的时候悄悄把话题引向了大哥林建鹏。 几个大姐义愤填膺: “等哪天给建鹏发个电报,让他也回厂子里看看我们这些老姐姐!” 怀疑的种子只要种下就够了。 又过了几天,我又接到了林建斌的电话。 他明显是气上头了,连话都说不稳: “秋月!你偷了抚恤金?” 5 “大哥,我男人给我留下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林建斌被气得大口喘着粗气,通过电话,我还隐约听到了嫂子的哭喊。 他又动手打人了。 挂断电话,我故意往家里打了一封电报,解释了自己去取了抚恤金,又把工厂的地址留在了电报结尾。 我等着他来找我。 果不其然,再没过几天林建斌就风风火火的带着嫂子赶过来。 嫂子这时候已经怀孕六个月,肚子吓人得挺着。 林建斌冷着脸:“你什么意思?” “你嫂子肚子里还有孩子,你怎么忍心把钱都卷走的?” 我冷笑:“又不是我让她怀孕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大哥的还不清楚呢!” 林建斌的脸色变了又变。 工厂这边他人生地不熟,这几天的情绪下来,终于是意识到自己莽撞了。 刚想好声好气跟我解释,嫂子就挺着大肚子哎呦哎呦地向我走来: “你胡说什么呢?” “还想挑拨我和建鹏的关系,当时就不该让建斌把你娶进家门!” 我见时机差不多,用钥匙拧开了自己家门。 屋里一群工厂的大姐正在嗑瓜子,见到我带着人进来,都迎过来。 拉住嫂子的手:“这就是建鹏媳妇吧,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 嫂子脸一红:“六个月了。” 大姐猛得松开她的手,吓得嫂子一踉跄。 “咋可能是六个月?” 嫂子还不知道状况,我却在众人的包围中勾起了嘴角。 “嫂子。” “你这孩子原来是半年前大哥回乡的时候怀上的呀?” 吴秀兰算了算日子,顿时理直气壮。 “那当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身边的大姐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古怪。 终于是开口:“建鹏媳妇,建鹏半年前因为厂里的事故伤了下半身......” 她脸一红:“当时是我陪着他去的医院,医生说他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嫂子的脸顿时白得像纸,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 她赶紧回头看向林建斌:“老公,你赶紧解释一下!”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建斌身上。 我笑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老林家的根不会要断吧?” 林建斌满头是汗:“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清楚吗?” 终于,刚才站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大姐开口了。 “可是,你就不是建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