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挚萧一身黑色锦袍,腰间玉带未系,显然是匆忙出门。 他站在金銮殿外,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眼底一片猩红。 昨夜那对交缠的身影,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君侯?” 值守的太监吓了一跳: “陛下还未起身,您这是......” “劳烦通传。” 楚挚萧嗓音沙哑: “就说楚挚萧,有要事相求。” 龙榻上的帝王披衣而坐,指尖摩挲着茶盏,目光探究: “楚爱卿,你当初为娶礼家女,在朕殿前跪了三天三夜。如今才七年,竟要和离?” 楚挚萧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 “求陛下成全。” “理由。” 帝王眯起眼。 殿内死寂。 楚挚萧喉结滚动,却只吐出两个字: “臣......不爱了。” 帝王忽然笑了。 他起身踱到楚挚萧面前: “朕记得,北疆一战你肠子流了半截都没喊过疼。现在为了个女人,连实话都不敢说?” 楚挚萧瞳孔骤缩。 帝王俯身,声音压得极低: “礼书悦养戏子的事,真当朕不知道?” 楚挚萧浑身剧震,猛地抬头: “陛下!” “她昨日带着那戏怜招摇过市,满城勋贵都瞧见了。” 帝王甩袖冷笑: “楚挚萧,你可是朕亲封的镇北侯!如今沦为笑柄,竟还想着全她体面?” 楚挚萧双拳攥得咯咯作响,却仍挺直脊背: “是臣......管教无方。” “蠢货!” 帝王突然暴怒,茶盏砸碎在他脚边: “你当朕的赐婚是什么?儿戏吗!” 瓷片飞溅,划破楚挚萧脸颊。 血珠滚落,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只是又重重磕下头去: “臣愿交还虎符,自请戍边。只求陛下......准臣给她自由。” 帝王沉默良久,忽然叹道: “你可知,今早礼家递了折子?” 他从案头抽出一本奏章,狠狠甩在楚挚萧身上: “礼书悦要以‘无子’为由休夫,还求朕给那戏怜赐个官身!” 楚挚萧僵在原地。 奏章散开,礼书悦娟秀的字迹刺入眼帘。 【臣妇楚礼氏泣血上奏:楚侯残暴不仁,膝下无嗣......】 残暴不仁? 楚挚萧低笑出声。 他想起自己为给她求药,独闯毒瘴林落下的咳血症;想起她畏寒,他年年冬日亲自去雪山猎狐制裘......原来这些,都成了“残暴”的罪证! “现在,你还要求和离吗?” 帝王幽幽道。 楚挚萧垂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请陛下恩准!这是臣......欠她的......” 帝王深深地盯着他,久久无言。 良久,帝王无奈叹道: “既如此,朕便依你。” 当楚挚萧回到楚府时,礼书悦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 她面色阴沉: “听说你进宫了?” 她雪白脖颈上鲜红的吻痕刺痛了楚挚萧的心。 “我......” 没等楚挚萧开口,礼书悦便冷声打断: “你不想与我和离,直说便是,何须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用陛下来压我?” 楚挚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深爱多年的人,他突然觉得对方是那么的陌生。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面对他的反问,楚挚萧颤抖沙哑的声音让礼书悦明显一怔。 就在这时秦俞突然下跪: “夫人千万别怪罪君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君侯怎么处置小人都是应该的......” 礼书悦寒意退至眼底: “来人呐,给楚挚萧上刑!今日我就要好好惩处惩处你,让你长长记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