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日,她对江挽月极尽磋磨。 “跪下,奉茶!” 江挽月刚在烈日下除了一天的草,滴水未进的她忍着眩晕,抿了抿青紫色的唇:“我和霍北迟很快就离婚了。” “你没必要这样。” 离婚冷静期结束前,她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 然而她越是对霍北迟避之不及,越是担心他会恢复记忆,许知意越是妒恨到癫狂。 “你是在提醒我,那么骄傲的北迟哥哥,是如何跪着求你别离婚吗?” 许知意面目阴狠:“当初我们都快订婚了。” “你勾引他!” “江挽月,你怎么那么下贱?故意在夜里练舞,勾得他在舞蹈室要了你。” “你就是个人尽皆知的荡妇!” 江挽月身体摇晃。在满墙落地镜前被侵犯的场景历历在目。 还有他后来一次次不分时间场合的索取...... 江挽月咬紧牙齿,嘴里泛着铁锈味:“那天晚上......不是我的本意。” 许知意双眼红得像在滴血。 “事实是你什么都得到了!”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江挽月这仿佛受了天大屈辱的面孔。霍北迟的爱是她求而不得的,却被江挽月弃若敝履。 “苍天有眼。让北迟哥哥忘了你。” 许知意稍稍平缓情绪,亮出手上的平安牌。 江挽月视线早已模糊,只觉得东西眼熟,等瞧清楚后,心猛地坠入谷底。 许知意嘴角随即勾起恶劣的笑意,将平安牌高高举起。 惨白的灯光落在玉石身上,并不清透。 做工也很粗糙。 这是江母当年亲手雕刻,送给江父的定情信物。江父佩戴了一辈子,极为爱惜,自S时都不忍让鲜血玷污它。 “许知意,不要。”江挽月忘却了病痛,泪流满面,绝望哀求。 这是她最后的念想了。 许知意得意挑眉:“想要?跪下来求我。” 江挽月没有犹豫,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 “求你......” 见状,许知意发出畅快的笑,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突然,她眼神一冷:“好,还给你!” “不要!” 【砰——】 江挽月眼睁睁看着平安牌在触地的刹那四分五裂。世界静得可怕,只剩下残玉旋转着跌落的细碎声音。 她跌跌撞撞上前,抓住满手碎玉。 “许知意!” 江挽月回首怒目而视。 【啪——】 “你敢瞪我?” 耳光落在脸上,扇得江挽月摔倒在地,碎玉将掌心划得血肉模糊。 霍北迟正好出院回家,进屋就看到了满地狼藉,以及狼狈不堪的江挽月。 许知意眼里染上水雾,委屈巴巴跑向他。 “北迟哥哥,她瞪我!” “她说她现在还是霍家家主夫人,骂我是登堂入室的第三者。” 闻言,霍北迟本有些错愕的眼神冷得可怕。 “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许知意泫然欲泣:“北迟哥哥,我现在成了破坏别人家庭不知廉耻的第三者,以后在霍家该如何立足啊?” “别哭,我会让她认清身份。” 霍北迟对保镖发号施令,语气里带着不容冒犯的威严:“按住她。” “打一百个耳光。” “是。” 保镖们不敢违抗命令,加上刚在医院听医生说霍北迟不可能恢复记忆,上前将江挽月控制住。 【啪——】 【啪——】 保镖所用的力气并不大。 霍北迟沉下脸色:“难不成你们都被这个女人收买了吗?” “用力!” “是。” “对不住了,夫人。”这一称呼刚出口,自知失言的保镖赶紧打江挽月的脸。 江挽月攥紧玉石碎片,血“嘀嗒嘀嗒”掉落。 她想起婚礼当天,许知意讽刺她,霍北迟不顾两家世交,连夜将人送出国。许知意的朋友推了她,他生生打断那人的手。 就连霍母,也由于在新婚第二天对她使了脸色,被强行送到乡下“疗养”。 因为他,她们恨毒了她。 而今,他失忆了。 他对她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忘了。 【啪——】 【啪——】 强烈的外力冲击让江挽月耳鸣不止,脸部从剧痛到麻木,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只能看到男人大概的轮廓。 霍北迟,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江挽月缓缓闭上眼眸。 霍北迟最爱她的眼睛,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唤醒他的记忆。她又会做回霍家家主夫人。除了他,没人能伤她分毫。 许知意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然而,江挽月不愿意。 霍北迟想要的,是她放弃亲情、友情、事业,给他毫无保留的爱。 她的世界从来都不是只有他。 也不会再有他了。 三十天而已,她等得起。 “咳......咳......” 江挽月忍住喉间痒意。 “六十七!” “六十八!” “六十九!” 巴掌一个接着一个。 江挽月试图再一次将满口血腥咽回去,然而温热的液体不断上涌。 “噗——” 暗红的血液喷洒在地面上,染着血污的牙齿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下。 “噗——” 又一口鲜血吐出。 “七十七!” “七十——” “行了!” 霍北迟叫停。 “北迟哥哥!”许知意不满。 霍北迟盯着江挽月,脸紧绷着:“疼才能记住教训!记住了,以后别再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眸光冷沉。 “你不配。” 江挽月下意识想起被他禁锢在怀里的无数个日夜。他那双执拗的眸子里,盛满了她的倒影。世间万物,他仿佛只看得见她。 情动时,他卑微虔诚地亲吻她的脚尖。 一遍遍重复。 “江挽月,你只能是我的。” 她曾为他沦陷。 后来,他毁了她的腿,逼死她的父亲。 现在,他说她不配...... “是......霍总。”江挽月自嘲一笑,嗓音很轻,带着莫名的释然。 许知意撇嘴:“还差二十几个耳光呢。” 霍北迟缓声安抚道:“正式离婚那天,霍家会举办宴会,宣布霍许两家联姻。” 许知意这才笑逐颜开。 霍北迟目光落回满身血迹的江挽月身上,不知为何竟觉得不适。他什么时候心肠这么软了?竟心疼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江挽月,你也去。” “让大家记住你的脸,免得又爬上了哪个男人的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