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我闭眼许愿。 睁眼时,母亲的头颅滚落在蛋糕旁。 从此我只吹熄灯蜡烛,再不许愿。 十八岁成人礼,闺蜜执意为我点蜡烛。 我闭眼瞬间,听见颈骨断裂的脆响。 她吊死在吊灯上,脚尖正对蛋糕。 新婚夜,丈夫笑着点燃蛋糕上的红烛。 “闭眼,许个愿。” 他哄我。 烛芯爆响,我睁眼—— 餐刀深埋在他胸口,烛泪混着血滴在奶油玫瑰上。 医生说我怀孕了,胎儿在B超里睁着眼睛! 生产那日,我歇斯底里,不敢闭眼,只怕诅咒再次升级...... 1 “灯!不要关灯!” “你们会死的!” 闭眼的恐惧在此刻突然袭上我的心头。 我躺在病床上,无影灯的光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汗水已经浸透了我的全身,甚至是身下的产褥。 “放心,苏女士,我们是不会关灯的!” 每一次宫缩都像是用人的手在我的身体里撕扯,内脏也挤压变形! 一个冷静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她是我的心理医生——沈轻轻。 此时她就站在我的产床旁边,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个眼睛。 “看着我,苏婉,看着这盏灯,你很安全,没人能伤害你!也没人能伤害我们!” 安全? 我的牙齿在打颤。 这个词,从我七岁生那天,就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七岁,筒子楼。 廉价的蛋糕上插着劣质的彩色蜡烛。 熔化的蜡油像是一根根凝固的线条。 母亲温柔的声音,我直到现在都记得。 “闭眼!许个愿,乖!” 她期待的声音让我在温柔而又安全的黑暗世界中下沉。 “砰!” 突然! 一声闷响打破了这份沉静。 那是一个像是西瓜从高处摔落的声音。 我摸黑寻找电源开关。 不料却触碰到一滩温热黏稠,并且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液体。 我以为那是西瓜的汁水。 可是等白炽灯打开,我睁开眼。 母亲的身体还保持着弯腰拥抱我的姿势。 但是脖颈以上,却是一片空荡。 那颗熟悉的头颅滚落在蛋糕中。 湿漉漉的头发散乱缠绕着,瞪大的眼睛里还有惊恐。 “啊——” 产房里,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抽回。 “苏婉!看着我,看着等!” 沈轻轻的命令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她按着我的肩膀,强迫我将视线聚焦在无影灯上。 “现在!你在产房!没有蜡烛!没有黑暗!只有你和孩子!” “孩子?” 想到孩子,我的瞳孔逐渐涣散。 腹部的绞痛也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这个在我体内孕育了9个月的生命就要出来了? 那么,他是我和男友生命的延续,还是...... 就在这时,孩子的啼哭声打破了产房里的宁静! 记忆的碎片再次像烧红的刀子,狠狠地捅进了我的意识。 新婚夜,餐桌前。 未婚夫陈默契下一小块蛋糕顶端的奶油玫瑰,递到我的唇边。 当时,他的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柔情和想要治愈我的执着。 “闭眼!”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诱哄的魔力,手指带着薄茧,轻轻抚过我的眼皮。 “闭眼,许个愿。为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