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后,家里迎来了一段诡异的平静。 我爸妈和大伯一家,再也没敢打来一个骚扰电话。 林悦也变得格外“乖巧”。 她每天按时起床,默默吃饭,认真做完自己分内的家务,甚至开始主动跟我说“早上好”和“晚安”。 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怨恨,而是多了一丝复杂的、深深的忌惮。 她开始意识到,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拿捏的软弱婶婶。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就此罢休。 一只习惯了伪装的狼,只会把獠牙藏得更深。 很快,她就找到了新的战场——学校。 期中答案后,班主任突然打来电话,让我去一趟学校。 办公室里,气氛严肃。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表情凝重。 “林悦妈妈,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发现林悦同学的情绪很不稳定,成绩也下滑得厉害。” “我们找她谈了谈心,她说……” 班主任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她说在家里压力很大,您对她……管教得非常严格,甚至……有些过分。” “她还跟同学说,您把她父母留下的钱都拿去给自己的儿子花了,她现在过得很苦。” “现在班里风言风语很多,对两个孩子都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我儿子陈阳也站在一边,低着头,拳头攥得紧紧的,脸上满是委屈和愤怒。 “妈,她们都说我是小偷,说我们家偷了林悦的钱!” 我看着林悦。 她站在班主任身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副受尽委屈、惹人怜爱的模样。 眼角的余光,却在偷偷地、带着一丝得意地瞥向我。 上一世,面对同样的指控,我百口莫辩,只能一遍遍地跟老师解释,跟同学家长道歉,狼狈不堪。 而这一次,我只是平静地听完,然后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文件。 “王老师,这是林悦的专项信托基金成立协议,以及近半年的资金流水明细。” 我将文件递过去。 “她父母留下的八百万,一分没动,全在这里面。每一笔收益,每一笔支出,都有据可查。” “这是我们家的生活开支账本,每一笔买菜、水电、物业的费用,我都记了账,并且保留了所有发票。” “您可以看看,我们家每个月花在林悦身上的钱,和我儿子陈阳是不是一样的。” “至于她说的’过得很苦’,这是我们家的家庭责任分工表,她每天需要做的,就是扫地拖地,洗自己的几件衣服,耗时不超过半小时。” “如果这也算’虐待’,那现在提倡劳动教育的学校,是不是都在虐待学生?” 王老师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那些条理清晰、证据确凿的文件,脸上的表情从凝重,到惊讶,再到恍然大悟。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老师也凑过来看,发出压抑的惊叹声。 “天哪,八百万,竟然真的全给孩子存起来了。” “这监护人做得也太到位了,账目比我们学校财务都清楚。” “现在这么负责的亲戚可真不多见。” 风向,瞬间逆转。 王老师放下文件,看向林悦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 “林悦同学,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撒谎?” 林悦的脸“刷”地一下全白了。 她完全没想到,我会准备得如此周全。 “我……我没有……”她慌乱地辩解,声音发虚,“是……是婶婶逼我的……” “我逼你?”我笑了。 “我逼你跟同学说我抢了你的钱?我逼你在背后造谣中伤自己的家人?”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小悦,撒谎不是好习惯。” “婶婶可以容忍你耍小性子,但不能容忍你败坏自己的品德。” “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我转向王老师,语气诚恳。 “王老师,这件事,是我的家庭教育出了问题,我向您和学校道歉。” “为了让林悦同学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建议,由她亲自在班会上做一次公开检讨。” “同时,我希望学校能暂时取消她本学期所有评优评先的资格。” “让她明白,诚实,是一个学生最基本的品质。” 王老师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赞同和敬佩。 “林悦妈妈,您说得对,就按您说的办!” 林悦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哀求。 在全班同学面前做检讨? 这对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少女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 我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动容。 你不是喜欢演戏吗? 喜欢扮演受害者吗? 好啊。 这辈子,我就让你把所有的戏,都演个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