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五岁生日,我在方泽的手机里发现了他和另一个女孩的开房记录。 他叫她宝宝,给她买喜欢的项链。 还约好,儿子生日结束,就带她去迪士尼体验一把公主回家。 我没有忍气吞声,直接将和儿子一起拆礼物的方泽叫回房间,要一个说法。 他沉默了很久,将手机的联系人删除拉黑,告诉我: “我承认我出轨了,但你和儿子才是我真正的家,不会有下一次。” 结婚八年,儿子五岁,在他生日这天离婚,我做不到。 我擦掉了眼泪,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他一起陪儿子点燃生日蜡烛。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方泽,我在天台,你要不来我就***!” 碗筷摔在地上,方泽猛地推开桌子往外冲。 我看着明显被吓到的儿子,一字一顿: “方泽,你今天要是出了门,我们就离婚。” 男人身子僵住,却一次也没回头。 1 解锁方泽的手机是个意外。 可看到许轻轻发来的消息不是。 从去年三月到现在,一日不停。 刮风,她会提醒他多穿衣服。 下雨,她会和他分享新买的雨伞。 情人节,她戴着他送的项链,羞涩地展示新买的性感睡衣。 还有今天,女孩发了一个软萌的猫猫表情,问他: “你儿子生日什么时候结束?我订好迪士尼的酒店了,今晚出发。” ...... 我一条条刷过这些所谓的恩爱记录,半小时了,还刷不到头。 要是从前,我一定会立刻把手机摔在方泽的脸上,狠狠地骂他一句“渣男”,然后挥挥衣袖潇洒离开。 可现在,我们结婚八年了,今天是儿子的五岁生日。 双方父母都赶到了酒店准备庆祝,距离生日宴会,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我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他和别人的开房记录。 心脏像是在被密密麻麻的蚂蚁撕咬,疼得厉害。 可我却没时间流眼泪。 我五岁的儿子还在客厅等我,今天是他的生日。 时间一点点过去。 我去厕所洗了把脸,整理好头发,然后把正在和儿子一起拆礼物的方泽叫进卧室。 朝他摊牌。 我没有问他,她是谁? 我只问他,浩浩才五岁,你打算怎么办。 方泽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抖着手掏出烟,一根一根,抽完了整盒。 直到儿子敲门,软软地问什么时候出发。 他才如梦惊醒,被烟熏哑的嗓音艰涩开口: “我承认我出轨了,但你和儿子才是我真正的家。” “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当着我的面点开那女孩的微信,拉黑、删除,好像大梦一场。 我擦掉眼泪,整理妆容,笑着打开卧室门。 他揉了把脸,抱起儿子坐在肩上,出门开车。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直到晚上八点,服务员将儿子的蛋糕推上来,关灯、点蜡烛。 方泽的手机突然亮屏,接着就是一段很清晰的语音: “方泽,我在天台,你要不来,我就***!。” 2 碗筷摔在地上,咣当一声。 冒着热气的浓汤因为方泽的动作尽数泼在儿子的手臂上。 哭声猝不及防,包厢里乱成了一锅粥。 爸妈忙着倒水给儿子冲手。 公公婆婆急的眼泪都出来,哄着儿子别哭。 罪魁祸首的方泽后退两步,眼里闪过抱歉,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小姑子莉莉惶恐不安,急着为她哥打掩护: “轻轻是我哥的下属,她、她家里出事了,心情不好,我哥作为上司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轻轻? 原来她连她的名字都知道。 她还帮方泽瞒了我什么? 莉莉比方泽小五岁,我嫁给方泽的时候,她才刚上大学,整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喊嫂子,说要和我做一辈子的好闺蜜。 可现在,也是她,明明紧张地都不敢看我,却还是要我回答: “嫂子,你和我哥都结婚这么久了,肯定能理解对不对?” 喉咙像是被石头堵住,又酸又疼。 我没有回答她,伸手把儿子抱进了怀里。“走,去医院。” 急症室。 儿子确诊为二度烫伤,大小不等的水泡和红肿蔓延了整条手臂,哭到晕厥。 爸妈又气又心疼: “真是胡闹!什么下属能有自己的儿子重要?浩浩才五岁,凭什么要受这么大的罪!” 方泽爸妈很是内疚,一边安慰我,一边催着让小姑子打电话。 “赶紧把那个臭小子给我叫回来!我孙子受伤这么严重,他这个做父亲的必须回来。” 可整整三个小时,消炎药吊了五瓶。 方泽没有接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电话。 反倒是我的手机,跳出来一条好友申请。 【我是许轻轻,我怀孕了。】 3 我通过了她的申请。 医院病房近乎凝滞的气氛里,她发来了第一条消息。 一张产检报告,十三周。 算算日子,她怀上的那段时间,方泽的母亲正因为腰伤在医院住院。 他工作忙,没时间。 我一边照顾五岁的浩浩,一边在医院来回奔波。 第二条消息,是一枚两克拉的钻石戒指。 克重不大,价格也不会很高。 但款式是方泽亲手设计的。 结婚纪念日前,我在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设计图。 他说,这是他给朋友求婚设计的,是一个惊喜。 第三条消息,我还没来得及点开,方泽终于来了。 他的衣服有些凌乱,望着我和浩浩的目光更是挡不住内疚。 爸妈和公婆主动离开病房,嘱咐方泽要好好哄哄儿子,也要跟我道歉。 方泽点头坐下,伸手摸向儿子冒冷汗的额头,沉默半晌才艰涩地开口: “她怀孕了。” 我指尖颤抖了两下。 “然后呢。” “她还年轻,打胎很伤身体,我想让她生下来。” 我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了魂般地问他: “那浩浩呢?” “我们的儿子呢?” “他怎么办?” 方泽愣住,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又似乎想过了却不在意。 “浩浩是婚生子,他不会受委屈。”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冲刷走我脸上的妆容,露出底下斑斑驳驳的狼狈。 我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点开了许轻轻发来的第三条消息。 一张写满字的草纸。 甚至背面还印了医院的图标,应该是随手从桌上撕下来的空白病历。 巴掌那么大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名字。 【这是阿泽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取的名字。】 耳边传来方泽忐忑的声音: “轻轻说了,她不要身份也不要钱,只是到时候孩子上户口,希望我能暂时跟你离婚......” 我一遍遍咀嚼着方泽的话,耳朵嗡嗡作响。 原来这么短的时间,他连未来都考虑好了。 我们相恋十年,结婚八年。 敌不过他和那个女孩短短的八个月。 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刮起阵风冷到了我心底。 我转头看向病床上儿子因为难受睡着了还紧紧皱起的眉头。 看着方泽内疚、恳切,还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眼睛。 心里的狂风忽然散了。 我知道,我该怎么往前走了。 我放下手机,轻声开口: “方泽,到今天,我们在一起不止十年了。” “我记得你第一跟我告白的时候才二十岁,不懂女生,也不懂浪漫,可你会为了跟我告白省吃俭用买礼物,尽管那条项链真的很丑。” “我记得我们的婚礼,你找不到婚鞋急得团团转,担心不能把我娶回家的样子。” “还有我怀孕产检,你一次不落,我脚肿成了馒头整夜睡不着,你不厌其烦地起身,安慰我、替我按摩,说你这辈子只爱我......” 我顿了顿,轻轻看向他:“方泽,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应该是不爱了吧? 否则怎么会在儿子生日那天,伤得我们遍体鳞伤。 方泽红了眼,嘴唇张开又闭合,反复了无数次。 最后只吐出一句: “我们是家人。” 一句家人,宛如当头一棒。 将我从回忆中彻底打醒。 我没再开口,将方泽赶出了病房。 同时联系闺蜜: “帮我找个律师,我要离婚。” 4 离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我和方泽还有个孩子。 拿到离婚协议的第一时间,爸妈就收到了消息赶来家里劝我。 “方泽烫伤浩浩确实不对,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知微你千万别冲动。” 小姑子也带着公婆拦住我。 “嫂子我昨天骂过我哥了,他已经知道错了,还让我重新给浩浩买生日蛋糕。” 公婆应和道: “是啊,今天一大早就送过来了,包装都还没拆呢。” 小姑子把蛋糕放到桌上拆开。 只一眼,所有人的脸色都凝固了。 寿桃形状的生日蛋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方泽买蛋糕的时候,甚至都没花心思看一眼照片。 心里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我收回投过去的眼神,埋头收拾行李。 小姑子急得快要哭出来,结结巴巴地替方泽解释。 “肯定是外卖员送错了,我哥那么疼浩浩......”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方泽回家了。 牵着许轻轻的手,带着七八袋母婴用品。 屋子里的空气一瞬间静止。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许轻轻挺起的小腹上。 小姑子颤抖着开口: “你怎么把她带回家了?” 妈妈红了眼,第一时间将浩浩紧紧抱在怀里。 “她是谁?” 我没问出口的问题,妈妈替我问了。 方泽没有回答,而是松开手抓住了我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儿?” 我想体面的笑笑,可又觉得他们不值得。 平静开口: “去我和儿子该去的地方。” 方泽瞳孔颤了颤: “那我过段时间去接你?我们......” 许轻轻哎呦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阿泽,我肚子疼。” 他慌了神,回头将许轻轻拦腰抱起往卧室走。 “爸爸!” 浩浩突然开口,手上的纱布白的刺眼。 “爸爸,你还给我过生日吗?” 所有人都被孩子天真的话吓住。 公婆无力地闭上了眼,小姑子背过身擦眼泪。 爸爸拿起了我的行李,沉声说: “走,我们回家。” 方泽抱着许轻轻的手忽然间松了力道。 “等等!” 他推开许轻轻拦在我和浩浩面前: “轻轻明天要产检,检查完我直接来爸妈家接你们。” 我愣住。 “不用......” 方泽打断我,自顾自继续说。 “城南我们看过的那套别墅,你之前说喜欢,我买下来了,以后你和儿子可以搬到那去。” “你一直想要个院子,我找了物业,在里面种了石榴花。” 我皱了皱眉: “真不用......” “还有浩浩。” 方泽顿了顿,心疼地扫过儿子受伤的手臂。 “我让助理联系了医生,周末会诊,绝对不会让儿子留下任何疤......” “方泽。” 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和钢笔。 当着他的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要是真想补偿我,就现在签字。” “我们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