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爸爸弄掉了叔叔的感冒药，妈妈就把爸爸抓去黑诊所试药。

“你害他发烧半天，刚好成峰要研制新药，你去赎罪吧。”

在诊所内，平日对我微笑的爸爸，发出从未有过的痛苦的叫声。

而旁边的房间里，妈妈却和叔叔把床弄得摇摇晃晃的。

两个声音此起彼伏。

爸爸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可是那天过后妈妈又带着人来了。

“你弄丢了两片感冒药，就要赎两次罪！或者，让你的女儿赎罪。”

爸爸沉默许久，跟着他们走了。

回来后，爸爸脸色白得可怕，身上满是血斑。

他挣扎着给我做了一顿饭，就直挺挺睡着了。

三天后，我的旁边却围满了军大衣的叔叔，不知道在哭什么。

我拿着发霉的晚饭，对着爸爸的嘴不断喂着：

“爸爸，吃饭，吃饭饭。”

.....

爸爸睡了三天三夜，那桌子饭菜已经发臭了。

前两天我忍着不吃，想和爸爸一起吃。

可是太饿了，我忍不住吃了一点。

我怕他说我不乖，于是我端着菜，走到爸爸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

以往会和我开玩笑的爸爸，只是闭着眼睛。

我用勺子舀着米饭，在爸爸的嘴边来回推着，可他却不肯张嘴。

“爸爸爸爸，要乖乖的吃饭，这样子才有力气站起来。”

浆洗得发白的衬衫冷得像硬块，我拖起被子给他盖上。

爸爸，你一定是在赌气吧。

所以不肯起床。

因为那天夜里，妈妈和叔叔过来欺负爸爸。

妈妈脖子上面好多小草莓。

两个人醉醺醺的，带着鱼腥味。

妈妈欺负我，把我拧得好多淤青，还拿棍子打我。

周成峰叔叔跪在地上，学着我假哭：

“大哥，我知道自己碍了你们的眼，可是我的药是无罪的。”

“我就求你了，你帮我试药吧。”

爸爸很生气，看着我的表情满是担心。

妈妈拿着棍子，发狠地打了我好几下，对着爸爸吼着：

“你就是欲擒故纵，你这个妒夫，还敢要和我离婚？”

“不是说爱女儿吗？我告诉你，今儿你不肯试药，就让你女儿代替！”

爸爸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只是他临走前，摸着我的脸，搂着我哭了。

我不理解，爸爸老是说他是男子汉，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子。

那天回来的时候，爸爸洗得发白的衬衫全是汗珠。

夜晚路灯下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瘦削。

而且手臂居然是密密麻麻的斑点，发红的也有，发紫的也有。

我取笑道：

“爸爸，你是去玩水彩了嘛，是谁在你手上画了那么多红点点。”

走进门里，他想把我抱起来，却摔倒在地。

这时候我看到他后背满是伤痕。

他咬着牙颤抖着，我走到他的面前，摸着他的后背说道：

“爸爸爸爸，不哭不哭，痛痛飞走了。”

肯定是妈妈欺负爸爸了。

听到我的咒语，爸爸却哭了起来。

搂着我的双臂颤抖个不停。

“饿了吧，爸爸给你做饭。”

爸爸那天晚上做了好多好多的饭菜。

特别是米饭，整个电饭煲都满溢了出来。

只是他的动作摇摇晃晃的，和游乐园的不倒翁似的。

吃饭的时候，爸爸和我说道：

“我要去休息了，饿了你就自己吃饭。”

透过灯光，我发现爸爸满眼红血丝，嘴角也流着血。

进入房间的时候，他打了几个电话，紧接着就睡了好久好久。

可是爸爸，你不在的话，吃饭也不好吃。

我拿着发霉的米饭，对着爸爸的嘴巴喂着。

“爸爸，我错了，我不该先吃饭，可是我饿。”

“你不要和我赌气了好不好，吃个饭后就能醒来。”

我的话带着哭腔，爸爸却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爸爸的手机响了，接过电话的时候，传来妈妈和叔叔的声音：

“林峰！你这个家伙，居然敢不接我电话。”

“赶紧收拾东西出门试药去！否则就让你女儿代替你去！”

我握着电话，声音发抖地说道：

“妈妈，就让我替他试药吧。”

“爸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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