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结婚十年的丈夫突然迷恋上骑行,整日嚷嚷着“风和自由”。 结婚纪念日那天宁可错过,也要斥巨资参加环城大赛。 甚至贷款买5万的碳纤维车架,却不肯留住这笔钱给儿子报名夏令营。 面对我的抱怨和指责,他将赢来的十万奖金扔在桌上,振振有词。 “不骑行的人生就是行尸走肉!难道要我当一辈子你们母子的奴隶?你太自私了!” 闻言我面不改色,拿出了一纸协议。 “好啊,你去追寻你的潇洒人生吧,我们离婚。” 1. 为了补偿未到场的周年纪念,这晚宁斯楠把家里餐桌布置得比婚礼酒席还要隆重。 可还不等他献出鲜花,我直接对他下了宣判。 “我们离婚吧。” 宁斯楠的表情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连目光都呆滞了。 “你说什么?” 我取出那份准备了两个月的协议,“字我已经签好了,念念归我,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他一把抓过文件,纸页在他手中哗哗作响。 “你他妈疯了?” 他将协议摔在地上,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就因为我骑个车?陈瑾兮,你知不知道好歹?” 耳光来得猝不及防。 我的脸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疼痛瞬间炸开。 “前半生都是我养你!房子、车子,哪样不是我挣的?” 他指着我的鼻子怒吼,“念念这么优秀也是我的基因!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我抬头看他扭曲的脸,舔了舔破皮的嘴角,竟然想笑。 恍惚间,想起十年前那个会因为我痛经就请假在家陪我的男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里的光不再为我而亮了? 现在还能面不改色的甩我一个耳光。 “骑行是我的信仰!” 他还在咆哮,“每天上班累成狗,回家还要听你们母子俩叽叽喳喳,没有骑行我早疯了!” “信仰?” 我终于笑出声,“是信仰让你在儿子手术签字时关机?是信仰让你连续三周周末不着家?” 我捡起地上的协议,“还是信仰让你把车友看得比妻儿还重要?” 他像头困兽般在客厅来回踱步。 “哪个男人没点爱好?我兄弟说得对,你就是不懂男人!” 是啊,就连我母亲都站在他这边,说“斯楠这么健康阳光,你有什么不满”。 这些话像刀一样扎进我心里。 在所有人眼里,宁斯楠是模范丈夫。 高薪、顾家,没有不良嗜好。 谁会理解我的痛苦?谁会明白看着爱人一点点被所谓健康爱好吞噬的感觉? 的确! 宁斯楠前十年很好,对我百依百顺。 可是沉迷长途骑行后,每周和车友组队进山,经常夜不归宿。 儿子念念高烧40度,宁斯楠却不以为然的说:“今天要挑战200公里,不能取消!” 我彻夜陪护,而宁斯楠凌晨才回家,兴奋炫耀着他刷新了个人记录。 对儿子和我的痛苦视若无睹。 那一次我忍无可忍,在他和车友庆祝“环湖赛冠军”的聚会上提出离婚,但他直接无视我,回家后更是赌气将儿子送走,长达半年不让我见。 这些痛苦,都是我无法言说的伤痛! “不用多说了,签字吧。” 我把笔递给他,“念念我会照顾好。” 他突然安静下来,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我。 “自从有了念念,你眼里就只有钱,奶粉钱、学费、补习班…除了伸手要钱,你还会什么?” “离开我,你有几分把握?” “现在居然胆子大到拿离婚威胁我了?” 我握笔的手僵在半空。 原来在他心里,这十年的付出就换来一句只会要钱。 那些熬夜陪读的夜晚,那些为照顾生病孩子熬红的眼睛,那些放弃的升职机会,全都抵不过一张张账单。 2. 突然,厨房传来一声巨响。 玻璃杯摔碎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念念站在餐桌旁,眼眶通红,小手还保持着握杯的姿势,发抖的看着我。 “妈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小心打碎了,念念不是故意的。” 我立刻蹲下身将他搂进怀里,“没事的,妈妈在。” 可我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杯子碎了,而是因为儿子眼里的恐惧。 小小年纪的他听到了刚才所有的争吵。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爸妈也在同一刻推门而入。 “又吵什么?” 我爸皱眉,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闹离婚?” 我深吸一口气,“爸,这次我必须离。” “胡闹!又因为骑车?男人有个爱好多好啊,你别太控制狂了。” 我妈直接打断我,上前拉住宁斯楠的胳膊,“斯楠骑行怎么了?总比那些抽烟喝酒的男人强吧?你非要把他拴在家里才满意?” 宁斯楠立刻抓住机会,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甚至带着几分委屈。 “爸妈,我真的只是想减压!工作那么累,骑行是我唯一的快乐了。” 他看向我,眼神却冷得可怕,“可瑾兮非要毁掉它。” 念念突然在我怀里挣扎了一下,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领。 “妈妈,不要离婚好不好?我不要你和爸爸分开!” 他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我以后不让爸爸骑车了,你们别吵架。”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 可,已经破裂的镜子又怎么轻易复原? “这次,不是我无理取闹。” “宁斯楠,过去两年,你在骑行装备上花了203万。” 我淡定的开口,“车架改装68万,专业骑行服12套共106万,还有数不胜数的专业器材。” “或许你也可以跟我解释一下,每周六的训练,为什么都在景区温泉酒店?” 宁斯楠脸色变了。 爸妈拿过我手中的账单翻看,脸色渐渐难看。 可下一秒,我爸竟叹了口气。 “男人嘛,爱好上花点钱也正常,别小题大做了。” “正常?”我声音发抖,“他给念念报补习班时说太贵,转头就给自己买了五万块的骑行轮组!” 宁斯楠突然暴怒,“你非要算账是吧?” “这家里哪一分钱不是我挣的?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念念被吓得大哭,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妈妈,我们原谅爸爸好不好?” 我蹲下身平视儿子。 “念念,现在不是妈妈要不要原谅爸爸,而是爸爸的心已经不在妈妈这里了。” “如果爸爸更喜欢和别的阿姨在一起…” “陈瑾兮!”宁斯楠暴怒的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当着孩子面胡说八道什么?” 我不甘示弱的回望。 “怎么?心虚了?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喊那女人嫂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生气?” 那个叫做钱洛诗的女人时不时就出现在打卡照片里,和宁斯楠姿态亲密。 他们要是没有一腿,我打死都不信! 我爸赶紧拉开宁斯楠,“孩子,有话好好说!” 然后转头瞪我,“你看看,把念念都吓成什么样了!”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这个家里,出轨的人得到宽容,而揭露真相的人却成了罪人。 “钱洛诗的事,我可以解释。” 宁斯楠平静下来,“车队里大家都开玩笑叫她嫂子,是因为她总给大家带吃的,像嫂子一样照顾人。” 我反唇相讥:“你说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可我妈也认同道:“是啊,一句嫂子也不能说明什么。” “妈!”我再也忍不住了,“你到底站哪边?” “我这是为你好!” 我妈提高嗓门,“离婚的女人多难你知道吗?念念这么小就没爸爸,以后别人要怎么看他?” “斯楠,消消气。” 我妈竟还在打圆场,甚至责备的瞪我,“瑾兮,你也是,男人有点爱好怎么了?让他多哄哄你不就完了?” “不需要了。” 我一字一句道,“我正式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房间里瞬间死寂。 连念念都止住了哭声,睁大眼睛看着我们。 爸妈终于慌了。 “瑾兮!你疯了吗?就为这点事离婚?” “这点事?” 我指着宁斯楠,声音终于哽咽,“他给别的女人买装备,陪她过夜,把家里积蓄砸在所谓的信仰上。” “而你们,我的亲生父母,却觉得是我不懂事?” 宁斯楠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陈瑾兮,你再说一遍试试?” 念念尖叫起来,“爸爸不要打妈妈!” 3. 这一声让宁斯楠松了手。 他后退两步,“好…好啊,你们母子一条心,我才是外人!” 他指着墙上我们的结婚照,“这十年,我养家糊口,让你住大房子开好车,现在你为个莫须有的小三要离婚?” 我看着他莫名红了的眼眶,觉得可笑又可悲。 那个曾经在婚礼上为我擦泪的男人,现在却用养家糊口来绑架我的十年青春。 “宁斯楠,不用多说了。” 我是打算好聚好散的。 宁斯楠说得对,离开他我确实什么都不是。 但我终于可以重新做回陈瑾兮,而不只是“宁太太”、“念念妈妈”。 早晨7点30分,我牵着念念站在爸妈家门口,按了第三次门铃。 屋内依旧一片死寂。 “外公外婆不在家吗?” 念念仰起小脸问我。 我蹲下身,强撑笑容,“可能他们出门买菜了。” 其实我知道,爸妈就在家里。 手机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现在回来给斯楠认错还来得及。” 我盯着屏幕,手指发冷。 这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明知宁斯楠出轨,却还是选择站在他那边。 到了约好的民政局,宁斯楠也久久不出现。 无奈下,我只能带着念念去了工作现场。 电视台的化妆间里,念念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眼眶通红。 “陈老师,你儿子一直哭,影响大家工作了。” 助理小张为难的看着我,“待会儿您还有早间新闻直播。” 我匆忙擦掉口红,蹲到念念面前,“宝贝,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妈妈播完新闻就带你去吃冰淇淋。” “陈瑾兮!” 导播突然推门进来,“还有五分钟,你儿子能不能安静点?隔壁财经组都在投诉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念念交给助理。 “帮我照顾十分钟,我播完马上回来。” 可念念的情绪向来没有那么好安抚。 左右求助无门,我决定把念念暂时放在兴趣班。 站在儿童绘画班门口,刷卡时POS机发出刺耳的提示音。 “交易失败。” “妈妈,不能学画画了吗?” 念念仰头问我,眼睛里满是期待。 “当然能。” 可我试了所有银行卡,全部显示限额。 这才想起这些年我的工资都自动转入了和宁斯楠的联名账户,而主卡一直在他手里。 “妈妈?”念念不安的拽我的手,“你怎么哭了?” 我这才发现眼泪已经砸了下来。 慌忙擦脸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现在知道没钱的日子有多难了?” 宁斯楠像个胜利者一样站在三步之外,手里晃着那张本该属于我的银行卡。 “把卡还给我,那里面也有我的工资。” “你的工资?” 他嗤笑一声,“结婚十年,你赚的那点钱够买几个包?” 念念挣脱我的手,扑向宁斯楠,“爸爸!我要学画画!” 宁斯楠弯腰抱起儿子,眼神却盯着我。 “只要妈妈收回昨天那些话,爸爸立刻给你报最贵的绘画班。” “做梦。” 我把念念抢回来,“你和钱洛诗那些龌龊事,真以为能瞒一辈子?” “陈瑾兮,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宁斯楠突然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家长纷纷侧目,“陈瑾兮,你为了离婚,连这种谎都编得出来?” 他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举给围观的人看。 “大家评评理!真正出轨的是谁?” 视频里,是我和晚托班王校长在餐厅吃饭。 那是上个月念念高烧,王校长帮忙送医后,我特意去感谢他。 “大家看清楚!”宁斯楠声泪俱下,“我每天辛苦工作,她就这么回报我!现在还要抢走我儿子!” 有人举起手机开始直播,有人指着我窃窃私语。 “这不是早间新闻那个主持人吗?” “身为公众人物,私生活居然这么不检点?”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我颤抖着接起来,台长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的传来。 “瑾兮啊,刚接到通知,你的节目暂时由小林接手,你最近先好好处理家事吧!” 电话挂断的瞬间,我仿佛听见自己心脏破裂的声音。 十四年的事业,就这样毁于一旦。 宁斯楠见状,竟然露出胜利的微笑。 只见他弯腰想拉念念的手,“儿子,跟爸爸回家。” 念念吓得往我身后躲。 “妈妈,我要妈妈!” 我死死抱住儿子,在无数手机镜头前,在邻居们的指指点点下,第一次彻底看清了这个同床共枕十年的男人。 “宁斯楠,你一定要闹成这样,对吗?” 他凑近我耳边,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 “从你提离婚那一刻起,就该想到后果。” 4. “好,那就法院见。” 当晚我就准备材料申请了离婚诉讼。 同时从家里搬了出去,住进了老破小,只是今天暴雨倾盆,我和念念在搬家途中都意外受了伤。 儿子坐在沙发角落,膝盖上贴着创可贴,他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很久。 “妈妈,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我环顾这间临时租来的小公寓。 墙壁发黄,家具老旧,连暖气都不太灵光。 但至少,这里没有宁斯楠,没有父母的指责,没有那些刺耳的流言蜚语。 “暂时住几天。”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等妈妈处理好事情,我们就换个更好的地方。” 砰! 门被砸得震天响。 “瑾兮!开门!” 是我爸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非要闹到人尽皆知才满意吗?” 念念吓得一抖。 我把他搂进怀里,冷声道:“爸,我现在不想谈。” “你不想谈?你知不知道斯楠多担心你?他冒着大雨找了你一晚上!” 宁斯楠会担心我? 他担心的,不过是自己的完美人设崩塌罢了。 “那妈呢,你看到他和钱洛诗的照片了吗?还是说,你宁愿装瞎?” 门外沉默了几秒。 “男人偶尔犯错,改了就好。” 我妈终于开口,语气软了几分,“你何必闹到离婚?念念还这么小,你也得为他考虑啊。” 我闭上眼,胸口闷得发疼。 宁愿女儿忍气吞声,也不愿她打破那个虚假的美满家庭的幻象。 忽然,雷声炸响。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整个房间。 敲门声再次响起。 “瑾兮,我知道你在家。” 宁斯楠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刻意放得温柔,“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念念眼睛一亮,“是爸爸?” 宁斯楠继续敲门,语气近乎恳求,“念念,爸爸给你买了新的机甲模型,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念念犹豫的看向我,小手揪着衣角。 “妈妈,先放爸爸进来好不好?” 我深吸一口气,猛的拉开门。 宁斯楠站在门口,浑身湿透,额前的发滴着水,脸上的表情堪称完美。 担忧、愧疚和温柔,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深情。 如果不是我太了解他,我几乎要信了。 “瑾兮…” 他递出我曾经最爱的郁金香,“我们别闹了,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