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年过去,珍姨成了我真正的娘亲。 起初爹爹带她回府,不过是念着她孤苦无依。 珍姨眼盲,爹爹便亲自为她寻医问药。 我常见他深夜还在书房翻阅医书,第二日便带着新配的药方去珍姨院里。 那药苦得很,珍姨却总是笑着喝完,说:“侯爷亲自熬的,便是黄连也甘甜。” 去年冬日,爹爹染了瘟疫,高热不退,太医都说准备后事。 珍姨却不顾传染之险,衣不解带地照料。 最凶险那夜,她握着爹爹的手说:“若侯爷去了,珍娘绝不独活。” 说来也怪,爹爹的高热竟在那夜退了。 爹爹康复后,用八抬大轿把珍姨娶进了门。 从此府里多了笑声。 珍姨教会我认字、煮茶、插花,虽然看不见,却能指出我每一个错误的笔画。 爹爹下朝回来,总要先到珍姨的院子里坐坐。 我常看见他闭着眼睛听珍姨哼采茶调,嘴角带着我从没见过的笑意。 可就在这天清晨,血色文字再次出现: 【来了来了!女主王者归来!】 【三年之期已到,白眼狼父子准备好接受制裁了吗?】 【周将军可是为了这一天准备了三年啊!】 我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连忙飞奔去找爹爹。 听到我的话,爹爹脸色骤变,立刻去了书房。 半个时辰后,他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交给心腹送了出去。 大军凯旋那天,京城万人空巷。 我挤在人群中,看到高头大马上的周逢云周大将军。 他剑眉星目,威风凛凛,时不时回头温柔看向身后的马车。 一阵风吹开马车帘子,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林元霜,我的娘亲。 三年过去,她竟一丝未老,反而更加光彩照人。 我差点喊出声,但有人比我更快。 “珍、珍娘……”周逢云突然勒住马,怔怔地看向我身后。 我回头,发现珍姨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后方。 周将军几乎是飞身下马,冲过去一把抱住珍姨:“你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三年!” “你放开我娘!”我冲上去扒拉他的手臂。 周逢云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珍姨:“娘……?你已经嫁人生子了?” 珍姨惊恐地搂住我:“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珍娘,是我啊!周逢云……你不认识我了吗?” 周将军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还想上前拉珍姨。 就在这时,林元霜从马车上下来,拦住他。 “阿云,你认错人了。珍娘早就摔下悬崖粉身碎骨,她不是珍娘。” 她说这话时,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戒备地盯着珍姨。 周逢云不肯放弃:“不……她就是珍娘,我不会认错的。” 他伸手就想箍住珍姨的腰,把她抱到马上。 “不许你碰我娘!” 我扑上前死死咬住周逢云的手背,直到尝到血腥味也不松口。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猛地将我甩开。 我重重摔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 “璟儿!”珍娘撕心裂肺地哭喊。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周逢云的钳制,踉跄着扑到我身边。 “疼不疼?让娘看看……” 滚烫的泪珠砸在我额头上,我哭着扑进她怀里:“娘……” 这一幕彻底刺痛了林元霜的眼。 她死死盯着珍姨,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