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顿时急了,强行逼我洗手: [为了新生物样本,你就先委屈一下,毕竟这是大家的心血。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明天,我就跟你领证结婚做补偿。] 我对女友的话信以为真,屈辱接受。 可当天下午,小师弟就和女友领了证,还把结婚证甩到了我脸上: [师父,你平时工作太繁忙,我就先帮你照顾师姐了。] 我面无表情,冷冷地吐出祝福两字。 女友等师弟走后,不满指责: [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实验,才和他假结婚!] [他救过你的命,又只有他能操作新生物样本实验,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放心,等这个实验完成后,我就跟他离婚,承诺你的领证也会实现。] 她不知道,实验检测,我已经完成。 我跟她也结束了。 [不用了,分手吧。] 1 [又要闹是吧?] 聂云依秀眉紧紧皱起,声线猛地拨高几个度: [你以为我一个堂堂院士的女儿,愿意一次次去向一个小学员妥协,哄他,安慰他?] [还不是因为他救过你的命,你不要小鸡肚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替你报恩。而且新生物样本一旦死亡,实验失败,你觉得谁的责任更大?还不是你。] [所以,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而你非但不领情,还对他冷眼相看,你现在就去给他磕头道歉。] 我无语的看着她,明明是我救了季长鸣,而且闹的人分明是季长鸣。 今天,我在实验检测时,不小心划伤了手,聂云依只是顺手替我上了点药。 季长鸣知道后,直接用大家冒死带回的新生物样本威胁我,如果我不将手上聂云依的气息给洗净。 他就不会完成实验,甚至要毁掉新生物样本。 加上聂云依以结婚为由,又说这个实验只能季长鸣完成,只要让季长鸣好好做实验,她就会跟我领证。 我想两人恋爱长跑十年不易,又不想让大家冒死带回的新生物样本死掉。 因此为了尽快让季长鸣实验检测。 我不得不屈辱接受。 但我洗完手999次后,季长鸣依旧不满意,以手上还残留聂云依的气息,逼搓破手皮的我继续洗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他在故意找我麻烦。 之前有次,聂云依恰好看见我口罩破了,给我戴上新口罩,当时季长鸣就逼我多次洗脸。 哪怕是聂云依为我整理了下衣领,我的衣服都别想要了。 诸如此类的事,多到已数不清。 就像今天这样,聂云依同样像看不见一般,逼我一次又一次洗手,直到戳破手皮,鲜血直流,她都不关心一下我,直接带着季长鸣离开。 她为哄季长鸣开心,为他豪放9999个烟火,还将承诺给我的领证,转头给了他。 想起这些,我懒得再跟她掰扯,保持沉默。 聂云依没等到她心中想要的答案,越发不满: [顾年,你不跟长鸣道歉,是想眼睁睁看着实验室新生物全死掉吗?] 我眸子骤然淬冷。 因为季长鸣故意将新生物从水里捞出来,导致它们差点全死在仪器上。 这些新生物,是大家被困在洞穴73个生死小时,冒死带回的。 而不擅长这类生物检测的我,为了不让大家心血白费,只得强行上手继续实验。 新生物一旦死亡,实验直接失败,同为科研人员的聂云依,明知这些,却没对恶意要毁掉新生物的季长鸣进行处罚,反而哄着他,安抚他,带他一起离开实验室。 此刻,已过去将近一天,她终于想起实验还没结束这事。 却不是立即去挽救季长鸣差点造成的损失,而是用新生物的生命和实验失败来威胁我,给季长鸣道歉。 记忆里那个曾为了科研,可以连自己命都不要的人,已然消失。 此时的她,满眼满心全是季长鸣。 我心寒的看着她,一字一字道: [除非我死,才会去道歉。] [至于新生物的实验检测,我自己完成了。] 之前聂云依一直在我耳边说,只有季长鸣能做这类生物检测实验。 那时,我真的以为只有他能做,今天聂云依擅自带他离开后,我强行 逼自己做,发现就跟我做别的生物实验一样。 原来我一直都被她给洗脑了。 想到这,我眸底越发冰冷,做出了一个决定: [季长鸣一心想要毁掉实验体,已不配再待在我的实验室,我会立即将他踢出去。] 聂云依被我这番话气的脸色骤然大变: [顾年,你敢!] 她愤怒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直接关上门,隔绝掉她所有的声音。 走进实验室,我便以科研教授的名义,开口宣布: [季长鸣不顾全队冒死带回的实验体,甚至想要毁掉它们,从现在开始,他正式被开除我们这个团队。] 从我以研究院教授身份被聘请那刻,除了院士以外,整个研究院,我和聂云依是最具有权威的教授,拥有的话语权仅次于院士。 作为一个教授,为了下面的人安全,为了保证实验体的安全,我还是拥有踢出犯错学员的权利。 学员们听到我发言,一个个停下实验,松了口气: [太好了,以后我们这个团队,再也没有毒瘤。] 季长鸣不止伤害我一人,更是在拿全团队人的性命和辛劳不当事。 若不是因为他强行进入更深洞穴,大家就不会被困73小时。 可偏偏说一心为我好,一心只有我和研究院的聂云依,视而不见。 想到她刚刚那番理直气壮的模样,我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曾经我真以为,她将季长鸣放进我的团队,是当好我的副手。 但季长鸣这么久以来,只完成过两三场实验,还是在伤害我的情况下。 她整个人更是自诩奇才,脾气也是差的要死。 他刚进研究院时,从别的学员那听闻我和聂云依是情侣关系后,直接在实验室大发雷霆,当场甩手离开。 导致实验室大批量检测体死亡,最终一个团队所有人,重新下海,和各洞穴,历经千辛万苦,带回一些实验体,少部分更罕见的实验体再难遇到。 我简单的跟聂云依说完此事,她却无所谓的笑着说: [新人总要有个成长过程,出点小问题不妨碍。] 第二次,聂云依和我在餐厅吃饭,恰巧遇到季长鸣。 当时他不知为何原因没发作,事后却故意拖着不交实验数据,导致被国外抢先命名,发新闻稿,差点抢走国内这份专属权。 还是后来我们甩出各种证据,才保住专属权。 我要责问季长鸣时,聂云依再次拦住我,幽叹一声: [长鸣毕竟是你徒弟,出问题也会影响你声誉,以后咱们减少私下见面频率,避免让他看见。] 类似此类事件屡见不鲜。 我一次一次提出开除季长鸣,聂云依每次的说辞都像今天这般,说是为了我,不能对季长鸣动手。 可真相截然相反,从他来后,恶意闯下的所有祸,都是我为他背锅。 以前,我被聂云依蒙蔽,心甘情愿去背这些锅。 现在我看透了她根本不爱我,只一心想着如何利用我,我怎么可能还让自己受这种冤枉气。 我虽预料到聂云依会因为我将季长鸣踢出我的团队来找我。 但还是没想到,事情才过去不到三分钟,她就非常急切给我打来视频。 视频里率先出现聂云依的脸,随之是季长鸣的声音: [师姐,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早就想离开研究院。] [师父就是嫉妒师姐你对我好,才把这种小事故意夸大其词。] [师姐,你也别管我了,反正我如今对微生物也过敏,就让我离开研究院得了。] 聂云依似跪在地上,面朝前方,神色着急: [长鸣,你都是为了他,才变成这样,不管是顾年,还是我,都得为你负责,你放心有我在,谁都别想赶你走。] 安抚完后,她见视频接通,本来卑微的神情,霎时冷下,人也从地上起身,朝着我吼道: [顾年,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以为自己是教授,就可以随意公报私仇?] [长鸣不仅是你徒弟,又为了在洞穴里救下你,导致他以后再也无法亲自去采集生物样本,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你马上将他请回你团队里去,再公开磕头跟他道歉。] [只要你乖乖做这些,你之前嫉妒长鸣,对他精神上造成的伤害,可以一笔勾销。] 我嗤笑: [他犯了这么多错,我只是将他开除我的团队,又不是赶出研究院,已经是很给他面子。] [你这就是在逼他离开研究院。] 聂云依杏仁眸里都是怒火,她咬着腮帮发狠道: [你不请他回团队里是吧?好,你给我等着瞧。] 她愤怒的挂断电话。 又是几分钟后,研究院大群里,发来一串信息: [季长鸣从今天开始正式升为我们研究院的教授,以及我爸聂院士也收他为徒了。] [顾年,你现在没有资格再踢季长鸣出队。] [像你这样欺压新人,又小鸡肚肠的人,不配拥有头衔和荣耀,从现在开始,你过往的所有荣耀全被撤销,你的教授头衔也换到长鸣身上,他来主导你们团队所有研究事宜,你来辅佐他。] 2 聂云依这一番是非不明的操作,让本来热闹的群里,瞬间死寂,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窒息。 学员们一个个为我打抱不平起来: [聂教授是被夺舍了吗?顾教授的荣耀都是国家颁布的,她以为自己几句话就能撤销?] [季长鸣一个废物,如果成了这个团队主导者,那我们这个团队以后就完了。] [顾教授,我们一起去找院士,如果院士也不管,那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模样,我一时有些感动,又不希望他们为了我,放弃自己前途。 [你们先好好做实验,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至于找院士这事,以前他算得上是一位公正的人,没想到如今也变得公私不分,站自己女儿,任由她胡作非为。 我压下心底的失望,面上不显。 指导几个学员完成实验后,我走出实验室。 这时,手机震动声响起。 我低头一看,是季长鸣发来的炫耀信息: [顾年,被打脸的滋味如何?] [你累死累活为了研究院,只要师姐一句话,院士不仅收我为徒,还将你的头衔和荣耀全给了我。] [你这个小垃圾,自以为自己和师姐恋爱十年,就是师姐的心上人?真是做梦,你不过是她口中的一条狗。] 紧接着,他发来一连串视频。 连菜刀都拿不稳的聂云依,为了哄他开心,穿着围裙,在厨房里耐心的切着菜。 几秒的短视频播放完,自动跳转下一个视频: 视频里,她和季长鸣一起笑嘻嘻的进入鬼屋,甚至还吐槽我: [顾年那没用的男人,从来都不陪我进鬼屋,还是长鸣你好。] [可是在师姐心里,师父还是最重要的。] [哼,他不过是我的一条狗,像他这种又听话又好拿捏,还能帮我做实验的人,怎么可能在我心里最重要?长鸣才是师姐最重要的人。] 聂云依又怕黑又怕鬼,有次我俩去旅游,不小心带她走入一个漆黑的小道,她当场甩我一个巴掌:骂我跟她谈恋爱这么久,连她怕黑都能忘记,明显就是不爱她了。 我苦笑了声,她的另一面,我没见过就算了,还要成为两人paly的一环。 还好我已经看清她了,现在这些挑衅视频,对我来说,内心再毫无波澜。 从此以后也不会再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我没再往下继续看,直接锁屏,推开办公室门走进去。 我被研究院聘请十年,今天合同刚好到期。 我也不打算再继续续约。 以前留在这里是为了聂云依,现在对她再无感情,没有留下的必要。 想到这里,我给聂云依的死对头打去电话: [你之前不是说想拿回你妈妈的研究院吗?我把我手上的新生物数据,还有后面未发表的所有科研成果,全给你。] [但有个条件,你得保住我这个团队的科研人员,让他们安心在这里做研究。] 聂云依不是院士唯一的女儿。 她有个死对头真千金姐姐,对方曾多次找上我,想让我为她所用。 但我一心扑在聂云依身上,加上她从前也是真的在做科研。 而如今,聂云依父女二人,为了保季长鸣,不顾整个研究院的死活,更没了最初的科研精神。 现在我将我手里的一切数据和科研成果全给聂朵朵,以她同样出色的能力,必然会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也会带领整个研究院更上一层楼。 从此以后,学员们冒死带回的新生物,不会再因人为而死。 他们也可以放心为国家做研究。 我叫来助理,交代完事宜,又叮嘱等我走后,再和学员们说,让他们熬一些时日,就会有更优秀的教授带他们。 嘱咐完,我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时间转瞬即逝,下班点刚到,我还未离开,聂云依拎着一个礼品袋进来。 她脸色依然很差,单刀直入的解释起: [我让他顶替你的位置,不是对你有意见。] [你一心扑在科研上,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你想想,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他开掉,大家肯定都会觉得是你这个人斤斤计较和睚眦必报。] [我和我爸求情,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 [你放心,我们先让他开心开心,等过段日子,你还是他的师父,是研究院的教授。] [你别忙了,先试下我送的礼物,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她的话,我一句没听。 只是疑惑的看着她,想知道她还要做什么。 毕竟自从季长鸣来后,她很少再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今天却出现,不仅带来礼物,还说一起去吃饭。 估计她还不知道我合同到期的事。 礼物被她拆开,是一条蓝色条纹领带。 确实是我喜欢的款式和颜色。 我正准备拒绝,聂云依突然一字一字继续开着口: [不过,你今天对他做的这些事,实在太过分了,以后不许再做。] [为了不让你俩关系继续僵着,你不是完成了他本来要做的实验吗?那新生物的数据和报告直接给他,让他去命名,发表吧!] [他做事确实毛手毛脚,你在他身边打下手,只要他科研上有些成绩,我会跟我爸求情,早点让你回到原来位置,包括归还你获得的所有荣耀。] 原来表面是冲着送礼的名义,实则还是为了季长鸣。 哪怕我心里已做好准备,还是免不了一阵心寒。 我忍不住自嘲一声。 聂云依以为我同意了: [早这样多好,都说了,长鸣被你带出来后,他就可以帮你带其他学员,你就轻松许多。] [新人犯错正常,你也是从这阶段走来的。] [你要识大体一些,好好带他,为了你以后......] 我冷冷的打断她: [就他那样情绪不稳的惹事精,也配我费心思?] 3 我手上的那些学员,哪个不比季长鸣出色? 他们有些哪怕没有他的脑子灵活,却脚踏实地的做事,对待实验体更是小心翼翼保管。 我带谁,都不可能带一个没有任何科研精神的人。 见我拒绝,聂云依面色一沉,正想发火。 忽的,她似想到什么,作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又吃醋了是吧?] [不就是因为领证的事吗,都说了是假的,你还较真。] [行了,我现在就跟他离婚,然后我俩领证,你满意了吧!] [你要觉得不够,我们再办个婚礼。] 她简短的几句话,仿佛领证就是个随意的小事。 可就是这么一件小事,恋爱十年,我遵从她的心愿,每年求婚一次,她都说等到更有纪念日的时候再结婚。 我一直深信不疑,耐心等待这特殊的纪念日到来。 直到前几天,天降流星,我再次求婚,她破天荒同意后,却放了我鸽子,跑去跟季长鸣领证。 如今,她的话,对我来说,就跟耳边一阵风一样,吹过便散。 [不用了,婚礼还是留给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吧!] 闻言,聂云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似是没想到我会说出她跟季长鸣在鬼屋时,说的话。 下一秒,她脸上染上愤怒: [你跟踪我了是吧?如果你闲的没事做,就去把研究院的厕所都给扫一遍。]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她。 她还不等我开口,忽的缓和下来语气: [算了,看在你这么在乎我的份上,这次我不计较。] [我对他说这些话,又跟他领证,还不都是为了你。]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他不仅救了你,又替你在忙的时候,照顾我,就冲这份大恩大德,你把以后的所有研究成果全给他,都远远不够。] [下次不许再拿我跟他领证这种事戳我心,否则我就不和你领证了。] 以前,每次吵架,我都让着她,哄着她。 这次,我连与她多说一句的欲望都不再有。 [哦,你为他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我,你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估计是我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刺激到她某根神经,她的怒意更大,直接将领带砸到我身上: [顾年,你是不是想跟我吵架,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偏要往自己头上戴绿色是不是?] 这绿色,我不是早戴了吗? 如今,我不要了,还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