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他是嘶吼声。 “苏晚晚还在下面!你们他妈聋了吗?先救她!先救苏晚晚!” 腥咸的海水倒灌进我的口鼻,呛得我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用尽最后力气,用脚尖一下下踢着卡住我脚踝的金属支架,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头顶的脚步声杂乱,分成了两股。 一股朝我这边奔来。 另一股,跟着顾暮沉的声音远去。 然后,我听见他几乎劈裂喉咙的咆哮盖过了一切: “这边的人等等! “不管是谁,先让她等着! “先救苏晚晚!我加钱!一百万!一百万不够就两百万!” 肺部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带来撕裂的剧痛。 那点“咚咚”声,终于彻底停了。 顾暮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扭曲的狂喜: “没动静了!这边的人不行了!快!快去救苏晚晚!快啊!” 冰冷的海水彻底淹没了我。 意识沉浮间,最后灌入耳朵的,是他焦躁到变形的催促: “磨蹭什么!钱不够是不是?开价!随便开!先把苏晚晚弄出来!” 我的丈夫。 亲手,把我的生路摁进了漆黑的海水里。 就这样吧...... ...... 顾暮沉跟着载着苏晚晚的救生艇走了。 救援队花了很久,才从那个几乎被压扁的船舱角落里,拖出一具被海水泡得肿胀变形的躯体。 “没救了。”队长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声音沉重。 一个年轻队员猛地将手里的探照灯砸在湿漉漉的甲板上,灯罩碎裂:“操!要不是那个疯子拦着......” 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叹气:“理解吧,换你老婆在里面,你也得疯。” 没人问一句,那个被放弃的“这边的人”,是谁的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