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弟弟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开学时,弟弟是爸妈豪车送达,穿的是潮牌鞋子名牌衣服,身上随便一件都抵我一年生活费了。 而我只能攥着兼职两个月挣来的6000元拖着行李匆忙赶去学校。 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姐弟 。 弟弟也警告我,让我碰见他就躲得远远的,他嫌我丢人。 直到军训晚会上,弟弟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把我介绍给他的室友认识。 我心里大喜,暗自想着自己终于被接受了。 却被人拽进了隔间,一桶红色油漆从头顶泼了下来,淋成了落汤鸡。 我强忍泪意看着弟弟,迎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嘲讽。 “我都说了这个傻妞暗恋我,从a市追到了这里,但我心里只有晚凝。” 他的狗腿子纷纷笑着附和。 “还是顾少有魅力,这样没脸没皮的女人就要好好教训下。” 我被人关在阴暗潮湿的厕所里,直到天亮才出去。 爸妈打来电话一顿骂。 “你弟弟就是皮了点,你作为姐姐不要跟弟弟计较。” “再说了,要不是你惹你弟弟生气了,他也不会这样对你。” 我脑子里嗡嗡的,下意识挂断了电话。 原来,不被爱的孩子,做什么都是错的。 既如此,这种爱,我也不要了。 1 开学当天,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和兼职两个月攒下的六千元生活费独自入校。 这笔钱,我得撑过整个学期。 校门口,一辆锃亮的黑色奔驰停在最显眼的位置。 车门旁,我的弟弟沈家铭正被父母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母亲许胜男今天穿了那套她最贵的香奈儿套装,正小心翼翼地为沈家铭整理衣领。 阳光下,弟弟身上的名牌衬衫和脚上的运动鞋几乎晃花了我的眼。 随便哪一件的价格,都抵得上我一年的生活费。 “家铭,到了宿舍先给妈妈发个视频,我让王姨给你准备了几套新床品,都放在后备箱了。” 母亲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与平日里对我的冷淡判若两人。 父亲沈贺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声音洪亮:“记住,你是沈家的儿子,别给我丢脸。该花钱的地方别省着,不够就跟爸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二手市场淘来的运动鞋,默默绕到了人群边缘。 行李箱的轮子突然卡在了路缝里,我用力一拽,“啪”的一声,拉杆断了。 这声响引来了沈家铭的目光。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成了警告。 擦肩而过时,他借着拥抱母亲的姿势,在我耳边丢下一句:“离我远点,别让人知道我们有关系,丢人。” 我僵在原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背影,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六岁那年,沈家铭发高烧,父母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 而我十二岁急性阑尾炎,是一个人咬着牙走到社区卫生所的。 从那时起我就该明白,在父母眼中,我和弟弟从来就不是平等的存在。 “听说了吗?金融系那个沈家铭,新生群里直接发了五千块红包。” “真的假的?这么壕?” “千真万确!我室友抢到两百多呢。听说他为了追校花林晚凝,还包下了整个KTV办派对...” 路过新生报到处时,女生们的议论声飘进耳朵。 我苦笑着摇摇头,从包里掏出皱巴巴的缴费单。 五千块,是我在便利店站三个月收银台的工资。 宿舍是四人间,我到的时候其他三个室友已经收拾好了床铺。 看到我拖着破行李箱进门,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默默整理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 衣柜里只挂了两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剩下的空间被室友们的衣服塞得满满当当。 晚上躺在床上,我摸出手机,相册里唯一一张全家福还是我十岁那年拍的。 照片里,父母抱着五岁的沈家铭笑容灿烂,而我站在最边缘,像是被硬塞进去的局外人。 锁上手机,我对着天花板轻声说:“沈秋,你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 我攥紧那六千块钱,在心里盘算着,学费已经用助学贷款交了。 这些钱要用来买教材,生活用品,剩下的每天伙食费不能超过二十元... 在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中,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