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趾高气昂地闯进朋友为我接风的包厢,张口就赶我们走。 “我老板要用这个包厢,你们换个地儿。” 朋友们都愣住了,我皱了皱眉:“凡事都有先来后到的规矩吧?” 女人却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 “规矩?在娱乐圈,流量就是规矩,我沈姐就是规矩!” “我们家沈姐今晚要见的可是寰亚影业的董事长!” “识相就赶紧滚!” 我听见寰亚影业四个字就笑了: 我随即拿起桌面的手机,拨通了老友的电话。 “薛问渠,听说你为了一个小流量要赶我走?” 1. 对面那个女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浓烈的不屑。 “哟,一个名字也值得你在这炫耀。” “这么快就挂,电话通了吗?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她轻蔑地嗤笑一声,尖锐的嗓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她环顾我那些面露愠色的朋友,嘲讽的意味更浓了。 “一脸穷酸样,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滚!” 我身边的朋友气得拍案而起,被我一个眼神按了回去。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开浮沫,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们付了钱,这就是我们的地方。” “凡事就讲个规矩,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她。 “道理?规矩?” 陈燕立刻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我们沈鸢姐,可是当红流量明星!” “得罪了我们沈姐,我保证让你在国内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我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茶水的温度刚刚好。 可我一句话都没说。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 跟这种人讲道理,更是浪费口舌。 我的沉默在陈燕看来,是懦弱,是恐惧。 她的气焰更加嚣张,不耐烦想把我从座位上扯起来。 “跟你废话真是浪费时间!赶紧给我滚!” 她的力气很大,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我手里的茶杯一晃,温热的茶水混着桌上的酱汁,尽数泼洒在我米白色的连衣裙上。 我低头看着裙子上的污渍,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 这件裙子没有LOGO,料子也是低调的哑光,看上去平平无奇。 但它是我第一次拿到最佳新人导演奖时,恩师亲手为我设计的,全世界独此一件。 陈燕显然没把这件衣服放在眼里。 她松开手,鄙夷地瞥了一眼我裙子上的污渍。 “不就一件破衣服吗?看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没见过钱是吧?” 她从自己的名牌包里掏出一沓现金,轻蔑地甩在桌上。 “喏,脏了赔给你就是了!” “说吧,多少钱?几千?还是一万?” 她见我没反应,脸上的嘲讽更深了,语气也愈发狂妄。 “这点钱不够?行啊,老娘今天心情好,这件破衣服,我赔你十件!” 2 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在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却刻薄的脸,正是沈鸢。 她看都没看我,目光径直落在陈燕身上,语气冰冷。 “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陈燕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小跑过去。 “鸢姐,你可来了!这几个人占着包厢不走,油盐不进!” “我说了是您要用,他们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沈鸢这才将视线转向我,那目光,和陈燕如出一辙。 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审视,和不加掩饰的厌恶。 “就是你们?”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不适的优越感。 “识相点,现在就走,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没理会她,而是低头看向我的裙子。 “裙子脏了,我本就打算走了。” “不过走之前,我们先把赔偿问题谈一谈。” 我说完,看向陈燕。 陈燕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赔偿?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一件破衣服而已,你还想讹上我们鸢姐不成?” 我轻轻摇头,目光落在桌上那沓钱上。 “这些,不够。” “你弄脏的这件衣服,全球只有这一件。” “友情价,三百万。” 我的话音一落,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陈燕愣了足足三秒,随即爆发出夸张的笑声。 “三百万?你他妈穷疯了吧!” 沈鸢也嗤笑一声,抱着胳膊,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说,你是不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高定?就你这穷逼,也配穿高定?” 她伸出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指,指了指我的裙子。 “连个logo都没有,线头都快出来了,你骗鬼呢?” “想钱想疯了就直说,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丢人现眼。” “三百万?你干脆说三千万好了,反正吹牛又不上税。” 我拿出手机,当着她们的面,不紧不慢地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我开了免提。 “喂,阮导,您找我?” 一个恭敬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我淡淡地开口:“王总,我记得寰亚影业去年给沈鸢小姐投了一部大女主的戏?” 电话那头的王总一愣,立刻回答:“是的阮导,是有这么回事。” 沈鸢和陈燕的脸色,在我提到“寰亚影业”和“王总”时,微微变了。 我继续说道:“那部戏,好像还没播吧?” “是的,正在排期。” “行,我知道了。” 我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我抬头看向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沈鸢,微微一笑。 “沈小姐,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这三百万的赔偿问题了吗?” 3 沈鸢的眉心紧紧蹙起,眼神里除了愤怒,还多了一丝被愚弄的困惑。 寰亚影业的王总,她那部大女主戏的最大的投资方。 可这个女人是谁?怎么会用这种口气跟王总说话? 而她旁边的陈燕却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我在虚张声势。 “鸢姐,我看她就是随便找了个人来演了一出戏!” 陈燕的话似乎点醒了沈鸢。 她重新打量我,从我身上那件没有logo的裙子,到我平静得有些过分的脸。 她混迹名利场,见惯了拜高踩低。 在她看来,真正有权势的人,绝不会是这副模样。 所有的困惑,瞬间转化为被冒犯的怒火。 “这个圈子里想巴结我的人,从这里能排到法国!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没说话,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凉了的茶,轻轻吹了吹浮沫。 我的沉默彻底引爆了她。 “跟我叫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她猛地一挥手,对身后的两个保镖吼道: “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我扔出去!” “今天我话放这儿,谁敢动我沈鸢的包厢,我让她在圈里混不下去!” “我倒要看看,你背后是哪路神仙!” 那两个黑西装得了命令,立刻面无表情地朝我们走来。 我身边的朋友们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抓紧了椅子扶手,身体不住地往后缩。 整个包厢的气氛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依旧坐在原位,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我看着步步紧逼的保镖,眼神里没有半点慌乱。 目光甚至越过了他们,落在了那扇紧闭的门上。 我知道,他们碰不到我。 就在保镖的手即将碰到我朋友肩膀的瞬间,包厢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用蛮力撞开。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房间都晃了三晃。 正要动手的保镖动作一僵,和所有人一样,猛地回头看向门口。 一个穿着经理制服,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经理一眼就看到了包厢内的对峙,尤其是那两个正准备动手的保镖,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 他连滚带爬地冲过来,一把拦在了保镖和我之间。 他看都没看大明星沈鸢一眼,而是径直转向我,脸上堆满了惊恐和歉意。 腰弯成了九十度,声音都在发抖。 “阮导!阮导!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是我管理不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到您和您的朋友了!” “您千万别生气,我马上处理!马上处理!” 沈鸢和陈燕彻底愣住了。 显然她们想不通,这个饭店经理为什么会对一个穿着破衣服的普通女人,如此卑躬屈膝。 4 饭店经理的腰,几乎要弯到地上去。 那一声声惊恐的“阮导”,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沈鸢和陈燕的脸上。 一个大明星,被一个饭店经理当着众人的面无视,反而去讨好一个她眼里的土包子。 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她猛地后退一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原本尖锐刻薄的声音,立刻变得又娇又嗲。 “霄哥,人家被人欺负了嘛......” “就在天悦阁,你快点过来,他们仗着人多,不让我用包厢,还想讹我钱......” “你再不来,我都要被人打死了!” 霄哥。 我的丈夫,云霄娱乐公司的老板,陈霄。 我那些朋友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们都认识陈霄,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一时间,包厢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沈鸢对着电话撒娇的腻人声音。 挂了电话,沈鸢像是找回了主心骨,重新挺直了腰板,冷笑着看我。 “你不是很能耐吗?” “等会儿我的人来了,我看你还怎么横!” 不出十分钟,包厢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陈霄一身骚包的粉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宝贝儿,谁敢欺负你?我......” 他的话在看清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陈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而后他装作不认识我,视线从我脸上一扫而过,落在了经理身上,官威十足地质问道: “怎么回事?不知道这是我的人?” 沈鸢立刻像只打了胜仗的孔雀,得意洋洋地挽住陈霄的胳膊,指着我告状: “霄哥,就是她!不肯让包厢,还说衣服脏了,张口就要三百万!” 陈霄的额角跳了跳。 他飞快地给我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带着恳求,仿佛在说:给我点面子,回去再跟你解释。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一手扶持起来的男人。 养情人被我当场撞破,第一反应不是愧疚,而是让我给他面子,别在小情人面前戳穿他。 沈鸢见陈霄来了,气焰愈发嚣张,她指着我的鼻子,对身后的保镖下令: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扔出去!” 保镖再次朝我逼近。 我身边的朋友想上前,却被陈霄的保镖拦住,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陈霄默许沈鸢的行为,心一点一点沉入谷底。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第三次被打开。 一个沉稳儒雅,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冷声道: “都给我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