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人出院这天,为了感谢大家对他的关怀,特意让我下厨,摆了一桌。 餐桌上,妻子的竹马给她夹了一块她不爱吃的棒骨。 她吃得很香,还不断地夸赞竹马体贴。 我为妻子扒了一只她最爱吃的虾。 却被她反手摔在了我的脸上。 我顿时有些茫然,还天真地以为妻子只是口味变了。 没想到她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质问。 “你的手每天沾屎沾尿,还来给我扒虾,恶不恶心?” 听到这话,我入坠冰窖。 只因丈人得了罕见的渐冻症,只能在床上解决生理需求。 每天都是我这个女婿在帮他将污秽擦洗干净。 可即便这样,每天做饭的任务仍旧落在我身上,也没见谁嫌弃。 如今,我只是给她扒了一只,却落得那么深的埋怨。 我羞愧中带着愤怒和委屈。 “是,我的手每天沾屎沾尿,那不都是为了伺候爸吗?” “是谁跟我说看见那些脏东西下不去手,让我代替的?我做了,你现在却嫌弃我脏是吗?” 本以为丈人会替我不平,没成想丈人却情绪激动地把筷子摔在桌上: “狗东西,我把女儿都嫁给你了,你伺候伺候我难道不应该?” “我女儿不干!你就要替她一直干下去!” 1 虾汁渐进我的眼睛中,使我的眼睛久久无法睁开。 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把希冀的目光看向了岳母: “妈,你说句公道话吧。” 照顾岳父这些日子,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有目共睹,现在却被这点小事平增冤屈。 岳母扒拉着菜,含糊我。 “这不是你身为一个女婿应该做的吗?要是天昊是我们女婿,肯定要做的比你好。”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原来我的付出,在他们眼里是理所应当、是不值一提。 这个时候老婆的竹马江天昊嘲讽地看了我一眼: “夏天,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爱斤斤计较?” 此时他们四人统一战线,像真正的一家人团结一致,一起对付着我这个“外人”。 我叹了一口气,满眼的心灰意冷: “柳若曦,我们离婚吧,这样以后也不会遭你嫌弃了。” 柳若曦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冷笑道: “因为这点事就要跟我离婚,那你平时对我的好,以及心甘情愿的照顾我爸,都是装的?” “对,我就是装的,我就是想睡你。” 我故作轻松的开口,却没能忽视掉声音里的几分颤抖。 “现在我玩够了,离婚吧。” 丈人和岳母见到我的认真,开始有些慌了: “好了好了,小两口拌两句嘴很正常,但是不要把离婚挂在嘴上。” “若曦,其实夏天这个女婿还是很不错的,不光有能力赚钱,对待咱们家也没差过......” 就在事情逐渐平息之际,江天昊再次拱了一把火。 “夏天,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我和若曦从小一起长大,我看不得她受委屈!” “你居然敢出言轻薄于她,信不信我揍你!” 说着,江天昊便撸胳膊挽袖子上前,大有和我拼命的架势。 我余光看向柳若曦,只见她看向江天昊的眼神都拉丝了,我明白,这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与崇拜。 “我们的家事,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迎了上去,和江天昊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 突然,江天昊轻叹一口气道: “算了,就算不给若曦面子,也该给叔叔阿姨个面子,今天我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说完,他摆手朝门外走去。 2 “不要!” 柳若曦把我向后一转,急忙上去拉住了江天昊。 “天昊,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况且这是在我家,你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的。” 她完全没了对我的那种轻视,满眼的都是真情实意的挽留。 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话,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三年前。 曾经的柳若曦,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夏天,贫穷不是你的错,况且是我们相互选择了彼此,你不需要看我爸和我妈的脸色。” 那个时候,我刚刚大学毕业,是个名副其实的穷小子。 当时,丈人和岳母都瞧不起我,整日的对我打压,还要柳若曦和我分手。 当时是她坚定不移的选择和我在一起,让我感触颇深。 都说贤妻扶我凌云志,我还贤妻万两金。 后来我创立了公司,不说大富大贵,但起码衣食无忧。 直到这一刻,丈人和岳母再也不提及让柳若曦和我分手,反而让她对我体贴一些。 后来,柳若曦的竹马江天昊留学回国,柳若曦力排众议,让他坐上了副经理的位置。 自那之后,我明显的感觉到她对我的感情淡了不少,大多时候反而和江天昊在一起有说有笑。 上个月,丈人得了渐冻症,拉尿只能在床上。 都说病床前头无孝子,柳若曦照顾了她爸没两天,整个人都抑郁了,每天恶心的吃不进去饭。 是我看了之后心疼,才替她履行当儿女该履行的责任。 ...... “天昊,这些日子你也没少帮忙,我们一起好好吃个饭吧。” 丈人说着,居然还主动打开了江天昊带来的廉价酒水。 他亲自为江天昊倒满一杯,显得格外重视。 紧接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柳若曦和岳母急忙劝阻,说他得的这个病,不宜喝酒。 没想到丈人却主动和江天昊碰了一下,品了一口。 “这可真是好酒,感觉比夏天过年时带来的茅台还好喝。” 柳若曦也跟着笑道:“那是,主要是这酒是天昊送的,您当然爱喝了。” 岳母有意无意的补刀:“茅台也有假的,说不定......” 我冷笑一声起身,看向岳母: “妈,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送给丈人的,是假酒?” 柳若曦皱眉呵斥: “夏天,吃个饭你能不能不要总鸡蛋里挑骨头?” “我妈也只是说了一嘴,难不成你心里真的有鬼?” 我苦笑了一阵,随即从饭桌上起身,找到我曾经为岳父送的那些茅台名酒系列,一瓶接一瓶的摔在地上,还露出疯狂的笑容: “这些都是假的,是我从臭水沟里灌的水!” 很快,白酒的酒精味迅速挥发,整个客厅都开始变得刺鼻。 “夏天,你疯了!” “这可都是真金白银买的,你有钱烧的吧?” 听着柳若曦的呵斥,我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将目光盯在了我为她和岳母买的那些名牌包包和奢侈品上。 紧接着,我找出剪刀,把这些东西全部破坏掉,嘴里还不断的呢喃: “这些都是假的,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见我手里剪刀的动作越发疯狂,江天昊生怕我会对他动手一般,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 耍了一阵之后,我感觉心情畅快了不少。 柳若曦冷静的出奇,她冷声开口道: “这下你满意了,你好歹是个成年人,情绪也太不稳定了吧?” “天昊怎么说都是咱家的客人,你就这么把人吓走了?” 说吧,她突然戏谑一笑: “你之所以耍狗驼子,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么?” “你渴望得到我和家里的关注,可你越是这样,越会让我们反感!” 3 接下来的日子,这些事情仿佛就像没发生过一般。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一家子开始渐渐和我疏远。 在他们心中,早已为我打上了情绪不稳定的标签。 而我,深刻的明白,在他们眼中,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比不上江天昊。 之后的日子,对于柳父我不再亲力亲为,柳若曦也只好请了护工照顾柳父。 柳父的脾气很怪,一个月内整整换了六个护工,依然没能找到合适的。 他的情况本就特殊,自己的女儿都接受不了整天帮他擦屎刮尿,更不要说外人了。 这一个月内,我并未着急回公司,而是痛痛快快的放纵了一个月。 我刚回公司的当天,就被柳若曦踹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我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狠狠的拍打了几下我的办公桌。 “夏天,你也该玩够了吧,该回去伺候我爸了吧?” 我吸了吸鼻子,嗤鼻一笑: “抱歉,以后我都不能伺候你爸了,成天帮他擦屎刮尿,别人都得嫌我埋汰!” “况且......你这个亲闺女都不愿意伺候你爸,凭什么让我来?” 柳若曦听我这样一说,火气也降了不少: “夏天,我有洁癖,你是知道的......” “我们是夫妻,你替我照顾照顾我爸怎么了嘛......” “以后我肯定不会亲力亲为了。” 我的斩钉截铁,瞬间让她再次上头: “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如果这件事要放在天昊身上,他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女人!” 我点了点头,风轻云淡道: “ok,你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可以大方跟我说,如果你要离婚,我这边肯定同意。” 我的这个态度,气的她浑身打着哆嗦,但又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正在她转身离开离开之际,我叫住了她。 “等等......” 她的嘴脸不禁勾起一丝弧度,她肯定又以为这次我又像从前那般缴械了。 我将一份项目书扔在桌子上: “近期的项目书我都过了一遍,都还可以。” “但是这份项目书,不通过。” 柳若曦的眼神由激动转为失落,旋即,她拿起桌上的项目书,翻阅起来。 “啪!” 伴随着她把项目书摔在桌上,她的歇斯底里也如期而至: “你就是在故意针对天昊!” “这批项目书中,天昊拉的这个投资对象,是最有发展前景,并且回报最高的一个。” “你就是为了打压天昊,你不想承认他比你优秀!” “我的心眼还不至于那么小!” 我的情绪产生了波动,我每次做一个稍微大点儿的投资,她都会叽叽喳喳的怕我亏损。 可江天昊找的这个投资项目不光非常烧钱,就连合同上也有多处陷阱,可即便如此,柳若曦仍然选择无条件的相信。 我揉搓着太阳穴,耐着性子解释: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这份项目的回报高的太离谱了。” “况且魔豆科技这家公司,早就在投资圈里臭名昭著了,凭借高超的骗术在法律边缘蹦达,合同中全是文字游戏,一旦和他们公司签订合作,这就是个无底洞,会把我们整个公司都拖垮的!” “你少夸大其词,你就是想要打压天昊!” 就在这时,江天昊走进了办公室。 “若曦,刚刚你和夏天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夏天这个人,一步一个脚印才走到了今天,正是因为他没见过横财,所以他才会有顾虑,我能理解的。” “横财?” 我被逗笑了,“江天昊,激将法对我没用的,到底是横财还是祸财,你心里有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