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年少时一场大火带走了我的爸爸。 长大的我沦为为了母亲和弟弟的吸血包。可惜我并不是什么大女主,自立自强打脸家人。 但是菟丝花也是捕猎者,不是吗?一、我第一次见到安源东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他是一个高挑瘦削的男人,裹挟着寒风走进了贺潇工作的银行,他还接着电话, 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喜悦,但是面上却平平的。“明天的会上的讲话我会准备的。 ”“不会辜负您的提携。”当男人走到柜台时,他也结束了他的通话,把手机握在手上。 我被灌进来的寒风一激,人顿时精神起来,对着面前的男人问到:“你好,要办理什么业务? ”“办一张银行卡。”我熟练地从柜台旁边拿出了一张表让男人先填, 又去机器旁帮男人取了号。我走回柜台后,男人修长的手接过了纸质号,把填好的表给我看。 我看了男人名字那一栏——安源东,然后笑着说:“安先生, 好需要扫这里收一个验证码就可以等待叫号办理了。”男人话不多, 拿起手机操作了两下很快完成,向我展示了验证消息后,在我赞同地点头后, 开口说了句谢谢,然后就落座在等候区了。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声音也挺好听的, 我不由自主打量了下男人,意外发现他睫毛挺长,鼻梁高挺。安源东坐在银行大堂时, 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朋友圈。“时间会证明一切,小人上位永远比君子容易。 ”一个**头像的天道酬勤发的,安源东想起了这个人,学校的后勤主任——杨得义。 “没什么能力,马屁倒是拍得不错,本来以为张校升了后自己位置再进一进, 没想到都被截胡了,可把他伤心了。”突然想起韩主任对杨得义的评价,安源东心底笑了笑, 不就是是自己截胡的吗?他清楚条朋友圈就是杨得义来阴阳他的,他点进了杨得义的朋友圈。 往前翻第二条是职场失意,情场也失意,配图一张婉转回绝他约会请求的聊天截图。 再往前翻是约会的场景和场景中拍到了女人的半边脸,配文是:和佳人共饮。 安源东指尖划过照片中女人修长的脖颈,感觉眼熟。 他突然抬头看向在柜台坐着玩手机的大堂经理,女人的双腿交叠,更显的体态优美。 安源东想象了一下这个高挑的女人和矮胖的杨得义站在一起的场景不禁莞尔。 我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相亲对象的朋友圈还被客户看见,我此时正认真回朋友消息。 我的朋友穆梨告诉我,她考调到了东亭中学。我打打删删最后回了个:“恭喜”我抬起头, 突然发现安源东走到了我面前,清俊的面上带着一点笑意,像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 “刚刚柜员和我说,后面要办商户收款码可以直接在你这办。 ”我连忙站起来回答:“是的先生,我加一个你的微信吧,如果要办什么可以提前联系我。 ”这些话对于我在平日对客户说了千百遍,今天面对这样一个帅气的客户, 我突然生出了一点不好意思。而面前的男人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当我转身弯下腰拿手机的时候,衣服上卷露出了一节皮肤。 安源东在她腰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疤痕,而这个疤痕的下半截在他的掌心。 他别过头看着窗外,天气阴沉了下来,他想现在还不适合。我快下班的时候, 屏幕上"吴芳"的来电显示,让我指甲几乎掐进茶水间的大理石台面。 我接起电话大骂:"贺明是断手断脚还是脑干缺失?二十八万给他买婚房? 不如直接买口棺材钉死你们的重男轻女!"劣质茉莉香精在热水沸腾中散发化学制剂的酸味, 母亲尖利的嗓音混着麻将碰撞声传来:"女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毒? 人家王老板不嫌弃你老...""是啊,毕竟我这种二十五岁的老白菜帮子, 只配给四十岁离异带娃的领导当填房是吧?"我突然笑起来, "你们当年把我的录取通知书烧了时,怎么没想过闺女也能卖个好价钱?"“那王老板不行, 杨主任呢?人家在东亭学校管后勤,油水高。你这丫头不要不识好歹,人家看得上你呢。 ”我几乎想要尖叫,但是想到在公共场所我压下了声音:“看得上我什么,你知不知道, 人家有老婆。”对面的声音变得支支吾吾:“分居了都嘛,再说了他愿意出30w, 你们谈一段时间恋爱,等他离了就好了。”我闭上眼睛,直接挂断了电话。 消息不断的弹出来,我没点开听,只回了一句:“妈,我再想想,你再催我, 这个月贺明的网贷我不给他还了。”对面终于消停了。我想到了安源东, 他的资料上写的单位也是东亭中学。我问了梨子,梨子说那是东亭中学新调过来的副校长。 梨子兴致勃勃地分享:“听说是平堤区最年轻的副校呢。而且小王说安校好像是单身吧。 ”长得帅,还有能力的单身汉吗?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到,那很难得了。 二、安源东收到萧局的消息时,他还在开车。车外是大雨,阴天里的红灯让人眩晕, 他数着倒计时看灯变绿。“小安,最近有几条对你的建议我收下了,你也要改进哈。 ”安源东用脚趾都能想到谁要整自己,不过杨主任明显还是小看了人。 他不经意往车外望去看见了一个高挑清瘦的背影在雨里奔跑。是那个银行的大堂经理。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我抱着文件袋在公交站台跺脚时, 黑色奔驰打着双闪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半寸, 露出男人修长的指节:"贺经理要去东亭中学方向?""安校长愿意送我一截吗? "我盯着男人的双眼。轻轻俯下身,窈窕的身姿显露。“当然。 ”副驾真皮座椅还残留着体温,我攥着浸湿的衬衫下摆。车载香薰是雪松混着佛手柑, 就像男人此刻递来帕子的手,冷冽中透着危险的热度。"擦一下水吧。 "安源东从后视镜瞥见我锁骨处的水珠,突然猛打方向盘避开积水。我整个人歪向驾驶座, 湿发扫过他手腕静脉。一个漫长的红绿灯,安源***然说:“贺**还没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霓虹灯牌"云顶酒店"在暴雨中忽明忽暗,男人解开安全带时, 袖扣擦过我膝盖:"听说新开的日料店蓝鳍金枪鱼不错。 "到了日料店服务员领着我去换了一套衣服,应该是提供给客人拍照打卡的和服, 那些湿了的衣服则拿去烘干了。我跟着男人身后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个温婉的妻子。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错的倒影。我看着镜中男人慢条斯理卷起衬衫袖口,手掌露出一道疤痕。 一束火突然烫过记忆,我定了定神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对安源东更加殷勤, 我起身为安源东倒一杯清酒,腰肢柔软。“我和安校有缘分。”安源东点了点头, 一口饮下了我敬来的酒。我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既然有这个缘分, 不如我给你推荐几款我们银行的理财产品。”我眼睛弯弯,安源东不禁失笑。 “贺**尽职尽责,我愿闻其详。”“太生疏了,以后叫我潇潇就行了。”安源东愣了一下, 开口道:“那潇潇,也不要叫我安校,叫我名字就行了。”我当即便喊了一声:“源东哥。 ”安源东欣赏着我的侃侃而谈,最后真的决定买下不少的理财产品。落地窗外惊雷炸响, 而我在心跳声里看见男人瞳孔中兴奋的自己。我借口出去上厕所,台上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 杨得义发来的**正在对话框里加载,配文是:"**装什么清高?"我咬着后槽牙, 想到高大的安源东和矮小的杨得义。发了条消息出去。今天的天黑的格外的早, 路上行人也少。我踩着高跟鞋绕过巷口积水,廉价伞骨在狂风中发出垂死的**。 我拒绝了安源东送我进来的提议。便利店的荧光灯管将我的影子撕成碎片, 后面跟是有鬼影埋伏着。 "这不是我们眼高于顶的贺**嘛"阴恻恻的笑声从自动售货机后传来, 杨得义圆滚的身躯堵住巷口。"听说你弟又网贷了?求我啊,求我就帮你还。 "我后退时踩到腐烂的菜叶,腥臭汁液沾上鞋面。 杨得义突然扯住我工牌带子子恶狠狠地说:"装什么清高? 要不是当初看你身材好长得漂漂亮亮,你以为就你那个家庭有机会跟我相亲。 今天晚上和那个男人约会回来这么晚?"后颈传来带子勒紧的刺痛, 我想起十二岁那年被弟弟锁在阳台的冬夜。冰花在睫毛上凝结时,我以为我会死, 而父亲那时醉醺醺回家才发现我。后面这样的绝境并不少,可是父亲死了,谁来帮我呢? 此刻杨得义呼出的酒气喷在耳后,和记忆里父亲打翻的二锅头味道重叠成令人作呕的沼泽。 我不断地挣扎啜泣,但却无法挣脱。"杨主任真是男子气概"低沉的声线切开雨幕, 安源东一只手握住了野兽的手腕。暗红伞面徐徐抬高, 露出男人被雨丝染亮的眉骨:"食堂的报表,郑***周一就要,你一直求***延缓时间, 原来是耽误在这上面吗?"杨得义肥厚的脸皮抽搐着,手腕上的剧痛让他酒醒了醒。 “安校这根高枝你攀得上吗?”他啐了一口我便离去。我几乎是快要跌坐到地上, 被安源东一把给拉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在贺潇耳朵中有些失真“站好”“谢谢”我的声音有些抖,安源东皱了皱眉, 递出了我掉在他车上的手链。“没事,以后小心一点。杨主任我似乎记得他还没离婚。 ”他蹲下来帮我擦了鞋上的污渍。我点了点头,泪水一滴一滴滑落出来:“我知道, 可是我妈为了钱逼我和他一起,我不愿意…”眼前人梨花带雨, 安源东的表情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惜,心里面在为贺潇的演技打分。虽然知道是假的泪水, 但是这样的贺潇也很美。他从善如流地安慰她说:“钱的话,我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第一次站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回家, 手心里的伤疤滚烫。让我想起了父亲去世的那场大火,我现在身上还有那场大火的伤疤。 我思忖再三,终于踌躇地给安源东说,我弟弟**了自己的洗澡照片给杨得义, 所以杨得义一直拿这个要挟我。安源东的表情先是错愕后是愤怒, 最后他说他会和杨主任谈一下。杨得义再次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是道歉, 并且保证自己删掉了视频照片。最后他不甘心地说:“贺**好手段,安校愿意为你出头, 不过我听说安校马上和萧局的千金好事将近,不知道这棵大树你能靠到几时呢?况且, 你以为安源东就是什么好人。”杨得义并不算放过我, 他把我傍上安源东的消息添油加醋告诉了我妈。三、吴芳直接找到了我家里来。面对我, 吴芳的脸几乎有一种扭曲的嫉妒,然后又很快笑起来:“潇潇,那钱你总得给出来了吧, 你弟不仅要结婚,还要创业呢。”吴芳其实对我永远是笑脸多于愤怒, 可是她也说笑着让我不要上学,说笑着把我介绍给大我二十岁的老男人。她不用愤怒逼迫, 因为几乎没人可以更改她的决定。除了贺明和钱,钱是万能的,没有贺明是万万不能的。 我没说话。她又骂了起来:“当年是你弟救了你一命。当时不是他要出去去市场, 我也把喊上你喊上,你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这些话我听得快耳朵起茧子了。 我站了起来质问道:“你和我说,弟弟在家里,爸爸在等我们我才去的。 ”“你爸当时下了工要休息,我不说你爸在你能愿意去帮忙提东西吗?”听到这话, 我血液都凝固了。我一**坐下来泪不住的往下掉,捂着脸呜咽出声。 原来当时妈妈为了让我去做苦力,故意说是爸爸要带他们去市场,弟弟在家玩游戏。 其实是弟弟吵着要买东西出去了,爸爸在家休息。所以最后爸爸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吴芳软了声音:“妈知道重感情,当时知道大火燃起来了你还跑回去救弟弟, 你说你现在怎么就不在帮帮他呢。明明给我说了50w,他以后也会好好尊敬你这个姐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