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权过户时,工作人员反复核验后,眉头却越皱越紧,最终将户口本推回:“抱歉,阮先生,您这份户口本是伪造的。” 阮辰川指尖冰凉,声音绷得发紧:“不可能,五年前领证当天,我亲自去更新的信息。” 对方避开他的视线,压低声音:“我建议您......最好先去民政局核实婚姻状况。”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他抓起那本冰凉刺骨的假证,直奔民政局。 窗口后的工作人员语气平淡,将屏幕转向他:“系统显示您未婚。谢楚瑶女士的法律配偶,是这位,李修然先生。” 看清照片的瞬间,阮辰川浑身血液冻结。 照片上的女人眉目温柔,唇角含笑。 而她身边的男人,是他大学时形影不离的挚友。 李修然。 他攥着那本虚假的户口本,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 短短一天,他的世界彻底崩塌。 那个曾把爱意刻进骨血的女人,早已将背叛的刀刃无声捅进他的心脏。 他们自幼相识,情根深种。 她为他挡过恶犬,在冰天雪地里陪他追逐极光,更曾豪掷上亿,在漫天烟火下单膝跪地,求他共度余生。 他以为这就是永恒。 可婚礼前夕,阮辰川被谢家仇敌绑架,强行注入破坏神经的病毒。 谢楚瑶孤身闯入,浴血将他抢回,自己却重伤垂危。 医生沉重宣告:“阮先生性命无虞,但今后恐怕难以孕育子嗣。” 话音未落,病床边的谢楚瑶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眼底通红,语气却斩钉截铁:“我只要你平安。孩子我不要,此生有你足矣。” 谢家二老以死相逼,她转眼便雷霆手段架空了家族企业。 阮父自惭家世悬殊欲解除婚约,她就在阮家门外冰天雪地里长跪三天三夜,立誓此生非他不嫁。 婚后五年,她把他宠得世人皆知。 他体质虚寒,每逢换季便腹痛,她撇下跨国会议连夜飞回,只为亲手给她煨一碗红糖姜茶。 他食欲不振,她便洗手作羹汤,再忙也亲自打理他的一日三餐。 五年来,他每一天都在感激命运,让他嫁给了谢楚瑶。 可如今,昔日誓言碎成齑粉,所有深情都成了糊在烂泥上的虚伪金箔。 手机嗡震,屏幕亮起她的名字。 “老公,出差的每一秒都在想你。我拍下了那条戴妃项链,等我回来,只戴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文字缱绻,他却只觉得呼吸困难,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进心口。 这个发誓一辈子只爱他的女人,转身就跟别人领了证,却用一个假户口本把他囚禁在这场虚假婚姻里。 若非今日偶然察觉,她是不是打算演到他死? 见他久未回复,她的电话立刻追来,嗓音浸满担忧:“老公?怎么不理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关切溢于言表,他却只觉得心口被钝刀反复割锯,强咽下喉间翻涌的血气,声音发颤:“没事,在逛街,没看手机。” 她明显松了口气,语调重新变得绵软。 “晚上想吃什么?我正在买你最喜欢的糕点,很快就好。” “记得别喝冰的,不然肚子又要疼了。” “逛街累不累?我让司机去接你,晚上我给你好好揉揉......” 往日甜到心底的唠叨,此刻字字句句都成了裹着蜜糖的凌迟,切割他的心脏。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细致、饱含爱意。 可为什么......又能同时给她最彻底的背叛? 他想嘶吼着质问,却更怕听到鲜血淋漓的答案,彻底敲碎他仅剩的幻想。 最终所有翻涌的绝望不甘,只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嗯”。 他仓促挂断电话,生怕晚一秒,压抑的哭声会泄露他的崩溃。 情绪尚未平复,“好挚友”李修然的朋友圈适时更新。 照片里,谢楚瑶身穿黑色蕾丝边衬衫,颈间种满暧昧红痕,锁骨处垂落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 “老婆真好看,我真的很太爱她了。” 那项链,正是谢楚瑶刚刚拍下的戴妃项链。 原来她连示爱的礼物,她都能一式两份,雨露均沾。 他怎么也想不通。 谢楚瑶为什么偏偏是和李修然纠缠在一起。 大学时,她两分明势同水火。 毕业后,家境普通的李修然求职屡屡碰壁,阮辰川心疼好友,不顾谢楚瑶反对,执意安排他进了谢氏集团。 当时谢楚瑶极为不悦,冷着脸讥讽:“什么阿猫阿狗一有事就来找我老公,你是菩萨转世专门普度众生?” 李修然当场红了眼眶,泫然欲泣地道歉离开。 当晚,阮辰川气得直接与她分房冷战。 次日清晨他打开房门,便见彻夜未眠的谢楚瑶守在他门口,迫不及待地将他拥入怀中,语气委屈又慌乱:“老公我错了,别不理我。我答应你安排他进公司,只求你一件事,以后不许再跟我冷战。” 那天,她红着眼死死抱着他,整整一日未曾处理任何公务。 司机很快来接他。 车辆行驶一段后,竟缓缓停在了谢氏集团大楼下。 神思恍惚的他,甚至不知自己如何上的楼。 指尖刚触及办公室门把手,里面便传来李修然娇柔的嗓音。 “今晚能不能来我公寓?” 谢楚瑶端坐椅中,头也未抬地批阅文件。 “李秘书,你越界了。”女人声音冷冽如冰,“约定每月只陪你一次,希望你时刻牢记。” 李修然鼻音浓重,轻轻抽泣:“对不起,我知道。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我们领证一周年的纪念日,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谢楚瑶笔尖一顿。 李修然轻咬下唇,声音愈发楚楚可怜:“我明白自己永远取代不了辰川在你心里的位置。你和我结婚,不过是因为......因为我当初为你捐了一颗肾......” 阮辰川的心猛地一颤,捐肾?他从未听闻此事。 李修然声线渐弱,带着卑微的哽咽:“当初你为救辰川重伤失去一颗肾,生命垂危时我就说过自愿捐献,你却警告我不该痴心妄想。” “我不贪心,真的。只求你每年能多分我一天,哪怕就一天,我也知足了。” 谢楚瑶冷硬的神色似有松动,终是妥协。 她起身,轻轻将男人揽入怀中,低叹一声:“你为我几乎丢了半条命,这点要求,我应了你便是。” 男人顿时破涕为笑,踮脚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女人气息瞬间紊乱,缓了缓道:“陪我出差这几天还没喂饱你?今早又要了一次,现在又来撩火?” 李修然低头娇羞一笑,复又想起什么,眼底漫上担忧:“你今晚若是不回去,辰川那边......” 谢楚瑶垂眸凝视他,喉结滚动,嗓音沉得惑人:“那就永远别让他知道。” 话音落下,她猛地扣住男人的后颈,深深吻了下去。 压抑而撩人的喘息与唇齿交缠的声响清晰传来。 阮辰川僵在门外,全身血液仿佛凝固成冰。 他想起今早,她还给她发过缠绵的早安短信,诉说着蚀骨的思念。 如今看来,每一个字都讽刺得令人作呕。 她是如何做到一边与别的男人翻云覆雨,一边给他发送情深不渝的短信? 这等虚伪的爱,简直令人窒息。 她妄想永远瞒住他。 那他便偏要撕开这层遮羞布,让她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烈火! 阮辰川颤抖着掏出手机,对准门缝,录下里面不堪入耳的动静。 他原以为自己会崩溃大哭,却发现眼眶干涩,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原来极致的痛楚,是无声的。 谢楚瑶,但愿你永远别为今日所作所为后悔。 录完视频,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刚坐上车,她的短信再度追来:“老公,公司临时有急事需处理,我晚些回来。” 这一次,他没有回复。 他冷静地做了两件事。 第一,将那段录音文件加密,设置十天后自动发送至她的私人邮箱。 第二,联系特殊渠道,着手注销自己在国内的一切身份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