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宸顶着众人嘲弄的目光,一身狼狈回府。 整夜,府邸死寂。 翌日,霍清玥携柳临渊厮混整宿的消息传遍京城。 叶北宸面无表情听着小厮议论,看着柳临渊那酷似亡兄的眉眼,心中了然。 难怪霍清玥视若珍宝。 心口处蛊虫啃噬,痛意渐起,他早已习惯。 食不知味地咽下早膳。 一身常服的霍清玥踏入膳厅,瞥见桌前的叶北宸,眉头紧蹙。 “不是说要去死?怎还好好用膳?” 叶北宸心口一痛,喉间腥甜上涌,鲜血自嘴角溢出。 霍清玥脸色骤变:“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她想起幼时,但凡有人不如他意,他便装病博取同情。 她上前一步欲探他脉息,却被他猛地挥开。 霍清玥眼底不耐:“有病便去寻医。” “你才有病!”叶北宸擦去嘴角血痕,怒瞪她一眼。 她欲开口,却被进来的柳临渊打断:“将军,听闻公子不适,特意熬了药来。” 柳临渊捧上一碗漆黑药汤。 霍清玥冷哼:“难为你还惦记他。” 久病成医的叶北宸,一嗅便知那药里掺了蛊虫最爱的草药。 他挥开药碗,目光触及柳临渊袖口露出的佛珠,浑身剧震。 那分明是他得知霍清玥将赴沙场时,跪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求来的护身之物! 此刻竟戴在这赝品腕上! 他不顾心口剧痛,拼力扯下那串佛珠。 佛珠落地,脆响如心碎。 “你做什么?!”霍清玥怒目圆睁,心疼地捧起柳临渊的手腕。 “将军,是不是我惹恼了公子?”柳临渊依偎在她怀中,掩面低泣。 叶北宸喘息急促,死死盯着霍清玥柔声安慰柳临渊。 “叶北宸!你找死?”她看向他的目光瞬间冰寒。 “呵,这是我求来的佛珠!凭何给他?”他冷笑着。 话音未落,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霍清玥面色一惊,脚步不由自主上前。 “将军,我手腕被佛珠串划到,有些痛。”柳临渊的声音带着委屈,生生止住了她的脚步。 她慌张查看柳临渊的手腕,见有细微红痕,便疾步带他离去。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蚀骨之痛自心口蔓延,叶北宸再无力支撑,滑倒在地。 此刻他才真正确信,即便他死在她面前,她亦会无动于衷。 心中苦涩难言,他强忍不适,挣扎着挪回房中。 躺在冰冷床榻上,泪水终于决堤,浸湿枕巾。 叶北宸在剧痛中昏沉,不知时辰。 在他熬过最痛那阵时,房门被人狠狠踹开。 未及看清,一股巨力掐住他脖颈,将他从床上拖下。 “叶北宸!你怎如此恶毒?”霍清玥愤怒的声音在耳畔炸响。 脖颈力道收紧,叶北宸仍倔强回视:“怎......怎么?他......咳,伤得重?” “你!不知悔改!”霍清玥暴戾地将他甩开。 她恶狠狠盯着狼狈的他,声音阴寒:“你今日毁临渊护身佛珠,还划伤他手腕,害他心神不宁,失足落水!” 听闻她兴师问罪之由,叶北宸几欲发笑。 “这本就是我求来的,自不会护他!” 霍清玥蹲下身,拍打他冰冷面颊:“望你等下嘴还这般硬。” “来人,将他绑了,沉塘!” 叶北宸大惊失色,欲辩却被瞬间堵嘴,绳索缚住手脚。 冰冷湖水涌入鼻喉,窒息感令他挣扎。 绳索却如索命般越收越紧。 最后一次被捞出时,他已气息奄奄。 “叶北宸!” 霍清玥的声音似有慌乱,但他已听不清。 混沌意识里,传来模糊对话。 “将军,公子脉象有异。”大夫声音极低。 他费力睁眼,正见大夫端药欲强行灌下。 大夫欲言又止:“将军,公子心脉似损......” “心脉受损?”她不耐打断,“休要被他蒙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