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伸过来拿购物袋的手停在半空。

她的眼睛看着我手里的头发，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了。

“怎么了妈妈？”

她没说话，接过我手里那根头发，手指搓捻着，对着光看。

看了好久，她才把头发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声音有点发抖。

“没什么，妈妈没烫头发，可能是车里进来脏东西了。”

她拉着我上楼，脚步很快。

回到家，妈妈没像平时那样陪我玩，也没去看电视。

而是站在门口，等爸爸回来。

玄关的灯光很暗，把妈妈的影子拉得老长。

爸爸回来的时候，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错。

“老婆，我回来了。”

他张开手想抱妈妈，妈妈却突然后退一步，死死盯着他的衬衫领口。

爸爸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怎么了？”

妈妈不说话，低头帮他脱外套，鼻子凑在衣服上闻了闻。

“傅渊，你身上有香水味。”

爸爸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有些勉强：

“和女客户吃饭靠得近，不小心沾上的。”

他说着，想把袖口凑过来。

妈妈没看，而是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那根长长的卷发。

“是吗？那这位女客户，是不是还把头发落在了你的副驾驶？”

爸爸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没了。

他看着那根头发，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几秒后，他突然夺过我妈妈手里的头发，扔在地上，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就为了一根不知道哪来的头发和一点味道审问我？孩子还在这儿呢！”

爸爸把我拉到他身后，蹲下来捏了捏我的脸，

“娇娇乖，爸爸心里只有你跟妈妈。”

他说完就进了浴室，里面很快传来哗哗水声。

妈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拉拉她的衣角。

“妈妈，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妈妈低下头亲了亲我的脸，

“当然是真的。”

可我脑子里，全是妈妈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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