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皱起眉头,脸色沉得吓人。 “你在说什么胡话。” “妈已经被你害死,你去哪里找她?” 去天堂。 妈离开前的那晚,睡在我的房间。 她紧紧抱着我,红着眼问:“还疼吗?” 我摇头:“不疼了。” 出院那一天,我就不疼了,我甚至没有哭过,没有在他们面前掉一滴眼泪。 可好像受害的人是妈妈一样,自从我出事之后她再也没有笑过,我不止一次跟她说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 她却总是哭:“暖暖,都是妈的错,妈明明有空的,妈那晚为什么要让你去给你哥哥和你爸爸送伞?” “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用力地紧紧抱住她,就像小时候我病情发作,她紧紧抱住我一样。 温暖的感觉会驱散悲伤和疼痛。 我以为我的拥抱也能驱散妈妈心中的痛苦。 所以她楼我在怀里,说明天她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的时候,我没有多想,以为妈妈是要出差,问她多久回来。 妈妈说她不知道。 我又问:“那我想你的时候,怎么找你?” 妈妈说:“你好好练琴,你能弹出妈妈最爱听的那首曲子时,妈妈就会去找你。” 可是妈妈走后,哥哥和爸爸不许我碰钢琴了。 我什么也弹不出来。 一瞬间,我突然好慌好慌,我没有让妈妈满意,她不肯见我怎么办? 我吃力抬头,慌乱地看向哥哥: “你能不能把书房的钥匙给我?我要去练琴。” 哥哥默了两秒,正要说话,旁观的爸爸突然冷笑出声:“练琴?你又是苦肉计又是感情牌,整这一出就是为了让我们心疼,允许你继续学琴?” “呵呵,在学校名声毁了,读书读不进去,这么快就想到了其他出路啊!” “可惜我们不吃这一套,许暖,你这辈子都别想碰***遗物!” 我忍住四肢的剧痛,努力跪了起来: “爸爸,我没有出路了。” “我的病情发作,很快就会死,我想见妈妈必须听她的话学会弹钢琴,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哥哥打断。 “闭嘴,你如果真的发病,肌肉萎缩,怎么学琴?” “许暖,自从妈离开的那一刻,我和爸就注定不会把你当亲人!你老实点我们还能把你养大,再敢用疾病这种借口骗人,惹我们心疼,我们不惜犯罪也会遗弃你!” “到时候你就等着饿死街头吧。” 他们不信我,他们连检查一下的耐心都没有,就回到房间把我撇在客厅。 我知道我求不来书房的钥匙了。 好像我遭受的惩罚还不够,所以惩罚我死后也不能被原谅,见不到妈妈。 我花了好长好长时间,才用下巴一点点挪回房间,爬到了床上。 四肢再也不停使唤。 我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