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温暖汐在病床上的照片,我只看了一眼就划了过去。 心里再也没有半分波澜。 正准备退出朋友圈,一个许久不联系的高中同学给我发来了消息。 【晚柠,你跟喻景深还在一起啊?真不容易。】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填志愿,他天天跑来问我南市这边大学的情况,说温暖汐想来这边,他得跟着。我还以为他俩是一对呢,没想到最后跟你来了同一所学校。】 我盯着那几行字,一遍又一遍地看,直到每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进我的脑子里。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以为的奔赴,我以为的追随,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 我不是他的第一选择,甚至不是第二选择。 我只是他追逐温暖汐的路上,一个「顺便」带上的行李。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我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胸口那股堵了五年的闷气,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二天,我拖着办好手续后唯一剩下的行李箱,准备离开这所我待了不到一个月的学校。 刚走到教学楼拐角,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喻景深。 他大概是刚下课,脸上还带着几分不耐烦,看到我脚边的行李箱,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像是没看到我眼里的冰冷,依旧用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对我下着命令。 「下周末我生日,你别回家了,留下来陪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这张脸陌生又可笑。 「喻景深,」我轻声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你选这所大学,是为了温暖汐吧?」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冷笑一声,把话说完:「别再装了,我觉得恶心。」 「恶心?」他像是被我这句话刺到了痛处,音量猛地拔高,「邵晚柠,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他愣了几秒,随即脸上又换上了那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充满指责的表情。 「是有她的原因,但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非要为了这点小事争风吃醋,你就不能懂事一点?」 又是这句话。 懂事。 我懂事了五年,换来的就是他心安理得地把我当成备胎和陪衬。 我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转身就要走。 「邵晚柠!」他在我身后怒吼,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急败坏,「你要是敢走,以后就别想我再理你!」 我脚步没停,甚至走得更快了。 他的威胁,对我来说,已经毫无分量。 我没有回头,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一步步走出校门,走向车站。 没有他的帮忙,我也能把所有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才发现,原来没有他的世界,天这么蓝,空气也这么清新。 在车站的候车大厅里,广播正播报着我那趟列车即将检票的消息。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喻景深」两个字。 我划开接听,没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他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你到底在哪儿?别在宿舍里赌气了,赶紧给我出来!」 他的语气里,还带着那份高高在上的笃定,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等他给个台阶下。 我听着候车大厅里嘈杂的人声,听着远处的列车鸣笛声,平静地开口。 「我在车站,准备去新学校了。」 我顿了顿,补上最后一句话:「祝你和温暖汐幸福。」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彻底炸毁了他所有的傲慢和幻想。 电话那头死寂了几秒,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邵晚柠你有种!你走了就别回来!」 「嘟——」 他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缓缓驶入站台的列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喻景深,我不会再回来了。 我走后一周,新学校的生活充实又忙碌。 直到我爸给我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无奈:「晚柠,喻景深那小子……来我们家了。」 我爸说,喻景深是开了一夜的车找过来的,发现我真的转校了,整个人都快疯了。 他像疯了一样到处找我,最后找到了我们家楼下,天天守在那,求我爸妈告诉他我在哪儿。 又过了几天,一个陌生的号码申请添加我的微信。 验证消息是:我是喻景深,求你通过一下。 我点了同意。 几乎是瞬间,他的视频通话就弹了过来。 我点了接通,屏幕里出现一张憔悴不堪的脸。 他胡子拉碴,眼眶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哪里还有半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质问。 「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看着视频里他狼狈的样子,内心毫无波澜,只是觉得讽刺。 我冷静地开口,陈述一个他早已忘记的事实:「我们早就分手了,你忘了?」 他像是被这句话噎住,急忙辩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和乞求。 「那时候我是气话,不算数的!」 他那副样子,狼狈又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