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渊一见来人,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腰都不自觉地弯了几分。 “薛统领,您怎么亲自来了?” 薛统领冷峻的目光扫过全场,在看到地上衣衫褴褛的乞丐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沉声问道:“顾世子,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在滥用私刑?” “误会,都是误会!”顾廷渊搓着手,干笑道,“这贱民冲撞了我家娘子,在下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胡说!”我上前一步,指着地上被撕碎的请帖,“明明是林朝朝带人上门挑衅,阿焱是为了保护我才出手的!” 顾廷渊恶狠狠地瞪我,我毫不畏惧地瞪回去。 就在这时,地上的乞丐突然轻咳一声。 这声咳嗽仿佛是什么暗号,薛统领立刻“唰”地拔出绣春刀,刀尖直指顾廷渊。 “顾世子,你当街欺压良民,明日早朝,本官定要参你一本!” 顾廷渊顿时面如土色。 谁不知道薛统领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心腹,专门替皇上肃清朝堂? 满朝文武,没人敢轻易得罪他。 顾廷渊额头渗出冷汗:“薛、薛统领……是在下糊涂了,您大人有大量……” 我敏锐地注意到,薛统领的目光频频瞥向地上的乞丐。 直到两人对视一眼,他才突然厉喝一声:“滚!” 林朝朝却不识相地扯着顾廷渊的袖子:“渊哥哥,你可是世子,何必怕他一个……” 顾廷渊立马反手捂住她的嘴:“闭嘴!” 林朝朝被他冷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可顾廷渊却连忙转向薛统领,点头哈腰道:“贱内不懂事,统领千万别往心里去。” 薛统领手指捏得刀鞘“咯咯”作响:“我数到三,还不滚?” 顾廷渊如蒙大赦,拽着哭哭啼啼的林朝朝落荒而逃。 薛统领深深看了乞丐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看热闹的宾客们也作鸟兽散。 我连忙蹲下身去扶那乞丐:“你没事吧?” 他虽然看不见,却准确地“望”向我。 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并非完全无神,在阳光下竟泛着淡淡的琥珀色。 我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意外地好听。 “我叫阿焱。” 我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好,阿焱。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阿焱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张被毁了大半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好。” 转眼到了顾廷渊迎娶林朝朝的日子。 整个京城都沸腾了,我的茶楼更是座无虚席。 我倚在二楼雅间的窗边,看着远处平津侯府的迎亲队伍,不由冷笑。 那花轿、喜服竟都是重新改制的我那一套。 看来平津侯府已经窘迫到连再办一场婚礼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正想着,忽然感到一道视线。 我低头看去,正好对上顾廷渊复杂的目光。 他穿着大红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仰头望着我这边,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晦气。” 我冷着脸“啪”地关上窗棂,却仍能听见外面喜乐喧天。 伙计气鼓鼓地跑上楼来:“东家,您猜怎么着?那林朝朝竟让人在咱们茶楼门口撒喜糖,说是要让全京城都沾沾喜气!” 我冷笑一声,随手翻开账本:“随她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