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乐栖的生命只剩最后一个月时。 她用全部积蓄将自己的墓地,买在死了五年的男友墓地旁边。 桑乐栖跟他说:“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可签墓地合同那天。 好友告诉她,周博皓没有死。 他这五年在异国他乡,活得好好的。 所以她将自己全部的积蓄,换成去见他最后一面。 …… 历经16小时的跋涉,桑乐栖终于踩在了瑞士的这片土地。 这里绿意遍野,平静的湖面还荡着午间微光。 顺着导航,她看见了一座隐入草坡的房子。 这里是周博皓的新家。 桑乐栖提着行李箱,走过去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房门被人推开。 “你好,请问找谁?” 他说着流利的英语,声音却是她无比熟悉的。 桑乐栖抬眼,这五年里,那张只在她梦里才出现过的脸庞,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眼前。 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 她想等见到他时,她要骂他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回家。 可如今真正见到了他,她自己却一步都动不了。 “周博皓……” 桑乐栖喃喃喊着他的名字。 他神色微变看向她:“你是中国人?不过很抱歉,’周博皓’是谁?” 周博皓的长相比五年前要成熟了许多。 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却陌生又疏离。 桑乐栖心口止不住地抽痛。 在她决定过来找周博皓的时候,好友阿淞曾经劝她。 “他失忆了,还在当地有了新身份和新生活,你过去见到他,难受的只会是你自己。” 但桑乐栖没告诉阿淞,她这次过来,就没打算要跟他相认的。 毕竟自己已经快死了。 她只是想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来见见他。 回过神来,桑乐栖朝他开口介绍:“你好,我是新搬来的租客桑乐栖。” 闻言,周博皓神色缓和几分。 他礼貌微笑,朝她点头打招呼:“我是Vito,进来吧。” Vito,是周博皓在瑞士的新名字。 对桑乐栖来说,却是陌生的。 她终于对他失忆这件事有了实感。 这时,周博皓替她提行李进屋,边开口介绍。 “桑小姐,你的房间是在二楼最里侧,厨房和客厅你可以任意使用……” 桑乐栖跟在他身后,目光贪婪地盯着他的背影。 五年前,她说想要来瑞士举行婚礼。 于是周博皓就提前过来,先来替他们的婚礼现场筹备。 桑乐栖满心欢喜,等待着他即将带给她的梦幻婚礼。 可她最终等来的,却是他遭遇空难的噩耗。 失神间,桑乐栖猛地撞上了男人坚硬的后背。 他回过头,却忽地脸色一变。 “你流鼻血了。” 桑乐栖随手擦了擦,这才看见自己满手的鲜红。 癌症晚期,这是常态。 但伴随鼻血而来的,是四肢百骸漫起的疼痛。 她脸色虚白,几乎有些站不住,只能颤抖着手从包里拿药吃。 见状,周博皓连忙去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她在沙发坐下。 他脸上浮起一抹担忧:“你生病了?” 桑乐栖接过水,吞咽着药片。 直到痛意散去,她才点了点头:“嗯。” 周博皓看她一眼,问:“所以,你是来瑞士求医的吗?” 桑乐栖握着水杯,轻摇头:“不,我是来找我未婚夫的。” 这话让周博皓登时一怔,但他没有再多问。 桑乐栖勉强一笑,望向他转移了话题:“你也是中国人,你有中文名吗?” 周博皓怔然一瞬,摇摇头:“不记得了,我之前受过伤,失忆了。” 她不禁看向周博皓额角蜿蜒的伤疤。 这么大的创口,当时的他该多疼啊。 桑乐栖蜷紧了手,又问他:“你就不想去找回记忆?找回家人吗?” 这次,周博皓几乎是不做犹豫摇摇头。 “不找了。” 她心口一刺,可还不等她再多问。 忽的,大门被人推开。 周博皓原本淡漠的眼里一亮。 一个年轻明媚的女孩立马扑入了周博皓怀里:“Vito!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 桑乐栖看见周博皓的唇角上扬了几分。 他抱紧那女孩,眼里的宠溺呼之欲出。 随即,他朝桑乐栖说:“桑小姐,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陆荞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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