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青年艺术双年展的聚光灯下,我握着“新锐之光”奖杯。 我的获奖作品《溯光》悬挂在身后,画中宇宙的深邃来自一种名为“星陨彩”的矿物颜料。 它很贵,但我认为值得。 庆功酒会上,我正与几位前辈交谈,顾言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很不好。 “许岚,我刚听说,你画《溯光》用的颜料,一克就几十万?”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安静下来。 我点了点头。 他身边一个落选的画家白薇,听到这里时露出了落寞而又震惊的表情。 “那都够一套房子首付了!你疯了吗?”他质问我,“艺术已经被你这种行为玷污了!这笔钱,足够资助像白薇这样纯粹的艺术 家好几年的创作!” 我看着他,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顾言,创作投入是我个人的选择。《溯光》的价值在于它最终的艺术表达,而不是材料成本。我和白薇小姐没有交情,自然也没有资助她的义务。” 他被我的反驳激怒了,命令劈头盖脸砸下:“我是艺术评论家,还是你以后的老公!你适合买什么、用什么,我比你更了解!现在就把你那些天价画具交出来,我会给它们找更合适的主人!” “更合适的主人”显然是指白薇了。 顾言想掌控我的资源,用我的钱去实现他所谓的“纯粹艺术”理想。 他对白薇过度的维护像一根刺扎进我心里。 我们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此刻显得如此陌生。 我退后一步,转身无视顾言不悦的阻拦,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拨通了姨婆的电话。 我的姨婆是艺术界的泰斗,也是我们这桩婚约的见证人。 电话接通了。 “姨婆,是我。”我的声音很平静,“我想请您出面,帮我解除和顾家的婚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姨婆大概是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决绝:“你确定了?” “我确定。” “好,我来安排。后天,’听松阁’茶院,两家人一起谈。” 挂断电话,我长出一口气。 裂痕已经出现,再也无法弥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