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佳森手里的产检单“啪”地掉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踉跄着后退半步。 眼睛死死盯着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说什么?流产手术?胡诗蕊,你疯了吗?那是我们的孩子!” 代煊凡适时地“哎呀”一声,身子往梁佳森怀里缩了缩,脸色白得像纸:“佳森哥,都怪我……要是我没生病,你们就不会这样了……” 她说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手却悄悄抓紧了梁佳森的衣角。 梁佳森果然被她带偏了注意力,扶着她的肩膀急道:“不关你的事,凡凡,你别多想。” 转头看向我时,眼里的狂喜已经变成了暴怒,“胡诗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是一条命!是我们六年感情的见证!” “见证?”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梁佳森,它见证的不是感情,是你的背叛。婚礼上你头也不回地跑向她时,这份感情就死了。这孩子,不该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地方。” 沈母冲上来想拉我,被我妈一把打开:“别碰我女儿!你们梁家欠她的还不够吗?现在还想逼她留下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沈父脸色铁青,指着梁佳森的鼻子骂:“畜生!我们梁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东西!为了个外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梁佳森像是没听见父母的骂声,只死死盯着我,喉结滚了又滚,突然“咚”地跪了下来。 “蕊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膝盖在地板上蹭着往前挪,想抓我的手,“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们把孩子留下,好不好?我马上就让代煊凡走,我再也不见她了,我只对你和孩子好……”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眼神冷得像冰:“梁佳森,你跪错人了。该求原谅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良心。但我的心已经死了,你的道歉,太迟了。” 代煊凡见梁佳森下跪,突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咳得浑身发抖:“佳森哥……我、我好像又不舒服了……” 梁佳森的身体僵了僵,下意识就要回头看她。 我看着他那瞬间的犹豫,心里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也凉透了。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产检单,折好放进包里,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手术定在后天上午。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来打扰我。” 说完,我转身往门口走。 我妈立刻跟上,临走前狠狠瞪了梁佳森一眼:“我们胡家不稀罕你这种三心二意的女婿,从此两清!” 身后传来代煊凡虚弱的***,梁佳森的呼喊声,还有沈父沈母的怒骂声,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仿佛每走一步,就能甩掉一些过去的沉重。 手术前一天,梁佳森给我发了几十条信息,从忏悔到哀求,最后甚至发来了代煊凡躺在病床上的照片,说她得知我要做手术,情绪激动引发了并发症,正在抢救。 “蕊蕊,算我求你,等她稳定了再说,好不好?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看着那条信息,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最终还是没删。 不是心软,只是觉得可笑。 到了这个时候,他惦记的依然是那个“不能受刺激”的人,而我这个即将失去孩子的女人,在他眼里仿佛只是个需要被安抚的麻烦。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