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的时候,我被小师妹虞画衣偷袭,活剥了元婴。 拼着一口气回到师门,却没有一人为我主持公道, 他们还把我的救命草药交给虞画衣。 师尊理所当然看着我: “你本就是给画衣养着的’肉棺’,你的一切都应该属于她。” 从小对我冷漠的师兄说: “一个提供修为的血肉妖怪而已,哪里能算是人。” 就连跟我情投意合的未婚夫,也一脸嫌恶看着我: “等画衣融合了你的元婴,你也就没有用处了。” 我看着这些状似恶鬼的同门,心中恨意翻腾。 既然你们全都不把我当人,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好了。 ...... 凌九霄说的对。 我确实算不上是个人, 我其实是个恶妖。 从九重妖山爬出来,杀光了所有欺负我的妖怪, 把他们的妖力全吃了。 最开始流浪人间的时候,懵懵懂懂,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我身上没有钱,也不懂人族语言, 可妖怪的直觉,让我不要暴露自己的秘密, 刚被捡到师门的时候, 我瘦瘦小小,假装柔弱,被当成狗一样欺凌。 可是我依然感恩,捡我回来的那位师兄, 或许是人们说的雏鸟心态。 他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释放善意的人, 我拼尽全力对他示好, 帮他打饭,帮他干活,做他出气筒, 即便他对我动辄打骂,我也甘之如饴。 直到我十岁那年, 那位师兄喝醉了酒,把我摁在了床上: “长得有模有样,便宜了别人,不如让我先尝尝。” 臭烘烘的酒气染在我身上,我听不懂他的话, 却感受到了他身上十足的恶意。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凌九霄。 他是执法堂的师兄,亲自给我施刑。 杀害同门,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也得受刑百鞭。 我被套着枷锁跪在掌门面前,寒铁鞭狠狠甩在我身上。 皮肉翻卷,血溅三尺。 我死死咬着嘴唇,没有一句求饶。 可是鞭子打到一半,我的血却越流越少, 打到一半的时候,甚至开始自动修复。 “活灵道体!” 凌九霄惊呼一声:“绝佳人皿!” 此话一出,掌门豁然站起,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 从那天之后,我就有了师尊。 掌门收我为徒,大师兄每天指导我修炼。 无论寒冬酷暑,从来不许我懈怠。 所有人都倾尽资源,供我提升修为。 十几年过去, 我以为他们是真心疼爱我,希望我早日飞升。 可是今天我才知道真相: “如果不是为了给画衣找’人皿’,我怎么可能收你为徒?” “画衣自幼病弱,活不过二十岁,只有找到合适的替身肉棺,才有长生的希望。” 他们称呼我是“肉棺”,是“人皿”。 是个会喘气的活体灵田。 我的身体里长着虞画衣的未来, 我辛勤修炼十几年,都是为了帮虞画衣活下去。 我又哭又笑, 怪不得。 怪不得他们突然收我为徒,给我那么多资源, 怪不得他们逼我上进,却丝毫不心疼我手上辛苦。 因为在他们眼里, 我至始至终,就不是个人。 而是个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