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小在我家陪我长大的孤儿,竟然是流落民间的真皇子! 他回宫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屠了我全府。 留我一命,却将我贬作昔日贴身丫鬟的奴隶。 “好好伺候她,用你这一辈子,还她在你家受的委屈!” 诏令下,我才发觉他对她深藏多年的爱意。 冷眼看着他们在我至亲的尸骨旁相依,我悄然藏起了那张丫鬟的卖身契。 ...... 我死死盯着满院伏尸。 “砰!” 胸口剧痛炸开,齐钦狠戾地踹上我的心窝。 “故雁乐。” “从此刻起,你这条贱命就是潭儿的,你用你十辈子,赔她在你家受的委屈!” 听到这话,我却突然笑出声。 多么荒唐啊,眼前这个居高临下主宰生死的皇子,分明是十五年前被父亲从死人堆里刨出的乞儿。 他发烧时母亲彻夜握着他的手唤他,他习武受伤父亲亲手给他敷药,及冠那日满堂宾客起哄二小姐和齐护卫可是天赐良缘时,他耳尖泛红望向我的一瞥...... 那些滚烫的情愫只是我一厢情愿。 我抬头:“齐钦,我爹娘待你如子!” 齐钦俯身掐住我下巴。 他指尖指着不远处两具交叠的尸首,父亲的官袍被血浸成玄色,母亲还保持着护住夫君的姿势。 “当年若不是你爹把我带回你家,我怎会流落市井,我早就在皇宫里面逍遥快活了。” “留你这条命,就是要你***着,潭儿是如何被我捧在心尖上的!” 我爹当初看他冻得可怜带回了家,没想到这还成了全家的杀身之祸。 心传来钻心剧痛,视线却死死盯着他们。 我的丫鬟潭儿被他揽在怀里,安静地看着我,像看阶下的一只蝼蚁。 齐钦的指尖摩挲着潭儿发角。 “当年踏入故府,她怕我吃不惯府里的珍馐,偷塞给我滚烫的烤红薯,她这样的明月,竟是你家的丫鬟,老天爷真是......” 我嘶吼道:“我爹娘怕你受寒连夜请名医,你说不稀罕,现在为了一个烤红薯?” “还有那场娃娃亲的酒宴,你明明笑着饮了合卺酒......” “那杯酒喝得我想吐!” 他猛然揪住我头发将我拖至潭儿面前。 “你们故家披着伪善皮,骨子里流的全是脏血!” 潭儿适时轻柔抚上齐钦的颧骨。 “好了好了,阿钦,仇得慢慢报。” 齐钦一脚踹开我,厉声喝令:“备轿,拴绳!” 铁项圈猛地箍住我的脖颈,另一端死死系在马轿尾辕上。 他亲手搀潭儿踏进铺着雪貂绒的轿厢。 “当年她就是这样跟着你车跑三条街的,” “好好尝尝蹄铁扬尘的滋味,故千金!” 士兵故意忽快忽慢,我被拖拽在地,裸露的脚踝骨反复撞上街沿。 当齐府门映入视线时,我膝下已拖出两道血痕。 意识涣散间,耳畔飘来齐钦温柔的叮嘱:“东暖阁的孔雀锦帐可熏了苏合香?潭儿畏寒,地龙再烧旺些......” 然后马上转换了语气:“这个恶心女人扔柴房去,不要让她这么轻松地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拖着身躯一点点蹭向墙角的窗隙。 记忆里潭儿的笑声,和爹娘尸首交叠的画面几乎让我咬碎槽牙。 我撬下束发断裂的银簪,狠狠刺向指尖。 拿出那张夏潭的卖身契背面,刻下最后的希望: 【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