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什么呀?听说是婚前失贞被夫家给撵出来了,那孩子还是她偷人生的野种!” “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女子躺在雪地里,手腕上淌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红的刺目。 朝朝跪在雪地里,手脚冻得青紫,她咬着唇不敢哭出声,眼泪吧嗒吧嗒滴在雪地上。 朝朝不是野种! 朝朝是娘亲的宝贝! “娘亲不会自杀的,娘亲昨天还说要带朝朝去吃城南的麦芽糖......” 她早上贪玩跑出去了,回来娘亲就倒在了雪地里,别人都说娘亲是自杀的。 可是她才不相信,呜呜呜......娘亲才不会丢下朝朝! 有人不忍心上去拉她,“丫头,你娘已经去了,快起来别冻坏了。” 她麻木的摇摇头,“朝朝不冷,朝朝想陪着娘亲。” 真可怜哟! 她那个娘她见过,也不像个不守妇道的。 而且瘦瘦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走。 前两天见了她还笑呵呵的。 哎今天就死了。 邻居还想拉她,奈何拗不过她。 很快衙门的人来了,捕快将围在门口的人都驱赶了出去。 仵作验了尸身以后叹了口气,“死者是自杀,不过生前应该被虐待过,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捕头闻言微微皱眉,“既然如此,就替她收殓了吧。” “这丫头怎么办?”有人指了指朝朝。 另外一个捕快道:“忠勇侯府那边不打算认她,说她是个野种,早点死了才好。” 朝朝眼泪涌了出来,小手捂着嘴巴颤抖着身体,她想说她不是野种,可她不敢出声。 不远处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了下来,一阵风吹过,车帘晃动,车内坐着一个矜贵俊美的男子。 男人黑眸深邃犀利,一身玄墨色锦衣勾勒身形,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前方发生了什么?” “属下这就去探探!” 侍卫离开了片刻,又折返回来,“启禀王爷,是五年前怀着孕被忠勇侯府赶出来的温家大小姐温时宜,她在院子里自杀了。” 马车内的男人眉眼微挑,黑眸更深邃了。 “就是被抱错找回来的大小姐?” 据说这温时宜刚出生就被掉包,被村妇养大,后来才被温家找回来。 只可惜是个不安分的,容不下养女温奕欢,处处针对陷害,被温府给扫地出门。 好不容易嫁进了忠勇侯府,又因为婚前失贞,怀了野种,怀着孕就被撵出来了。 处处透着诡异,还真是有点意思。 裴容景漆黑的目光盯着朝朝精致的小脸看了半响,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脑海中不自觉想起曾经中药时被他强迫的女子。 只可惜那次过后,他再也找不到人。 忽然他从马车上下来,径直朝着那边走去。 侍卫谚语立即跟上,“王爷这是去哪里?” “谚语,本王缺个女儿,你看她怎么样?” 谚语惊愕的目瞪口呆,“王爷是想收养那个野......孩子?” 裴容景阴冷的目光猛的瞥向他,“你想说什么?” 谚语吓得不轻,“属下,属下是觉得王爷真有眼光!那孩子一看就跟王爷很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说着目光又看了眼朝朝倔强的小脸,莫名的,真觉得像极了。 该不会真是王爷的孩子吧? 朝朝正哭着抱着温时宜的尸体不松手,一道阴影罩在他的头顶。 她茫然的抬起头。 裴容景俊逸的唇角一勾,“小丫头,本王缺个女儿。” “你要爹爹不要??” 朝朝:“?” 半个时辰后,裴容景命人将温时宜的尸身收殓了,找了个风水宝地下葬。 “好了,现在可以跟本王回家了吗?” 朝朝眼睛哭的红红的,小小的一团,“谢谢......叔叔帮我埋葬了娘亲。” 裴容景眉尾一扬,“叫爹爹。” 朝朝:“爹爹。” 皇宫,太后的慈安宫。 太后摔了一地的茶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气死哀家了,哀家不过让他去相看个姑娘,他倒好,竟然将人家姑娘的眉毛都给烧了!这要哀家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女?” 嬷嬷在一旁安抚,“太子还年轻,您还不如指望皇上多生几个?” 太后眼睛一瞪,“那个生不出孙女的不孝子,哀家还能指望他吗?” 满后宫的女人,就没一个生出女儿的! 真是造孽啊! 嬷嬷嘴角一抽,“摄政王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不如太后指望一下摄政王?” 太后缓了口气,“容景是个好的,可是哀家怎么听说他好男风?他真能给哀家娶个媳妇儿回来生孩子?” 她揉捻着眉心,想想就头疼。 摄政王从殿外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个奶娃娃,一言不发的塞进了太后的怀里。 “本王的女儿,你瞅瞅。” 太后惊的不轻,险些扔掉手中的小人儿,低头看了眼,就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娃怯生生的望着她。 小娃娃小脸苍白,脸上脏兮兮的,还有血污。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害怕和倔强。 裴容景揉了揉她的头,“叫皇祖母。” 朝朝小心翼翼的喊了声,“皇祖母。” 太后:“!” 一旁的嬷嬷也懵了。 片刻后,太后如梦初醒,朝裴容景呵斥道,“你从哪儿抱来的孩子?” 裴容景嘴角噙着笑,“母后不觉得这孩子和本王很像?” 嬷嬷在一旁端详了半晌,惊讶道:“这孩子与摄政王小时候像极了,尤其是这眉眼和嘴巴,简直......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太后震惊的不行,眼底闪过喜悦,“这孩子当真是你的?” 裴容景扬了扬眉,没承认,也没否认。 总归是要当亲生的养的,是不是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太后稀罕的抱着朝朝,顿时眉开眼笑,“长得真好看,眼睛亮晶晶的,不像你那个爹,一天到晚就知道板着脸。” 齐嬷嬷也很开心,“小郡主叫什么名字?” 朝朝冲齐嬷嬷糯糯的开口,“奶奶,我叫朝朝,朝露的朝。” 太后眼眶一润,“好!好名字!” 齐嬷嬷哪里被人这么亲切的喊过奶奶?顿时激动的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小郡主真可爱!就是怎么浑身都脏兮兮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太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忍不住皱眉,“容景,是你欺负朝朝了?” 裴容景:“......” 太后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故事,想着孩子在这里,也不好过多询问。 招呼齐嬷嬷将朝朝带下去洗澡换衣服。 她这才看向裴容景,“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裴容景手指在茶台上敲打着,目光深邃微沉,“母后可还记得,五年前我在宁王府赏春宴被暗算那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