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阿猫阿狗还是查老公老婆出轨啊?」 自打开了这间事务所之后,不是大爷大妈的狗丢了就是大嫂的老公不回家,大叔的老婆离家出走。 烦都烦死了,最可恶是从来不给钱! 「不是的,我有事情拜托您?」 我不耐烦地抬眼看了站在门口那人一眼,是个俊俏的小伙子,穿的干净,但应该不是有什么大钱的主。 我挥手叫他进来,道:「大事小事先付定金。」在这么亏损下去,我的积蓄就要全部搭进去了。 那小子应了一声就拿出一万元钱放在我的桌子上,小心地试探道:「够吗?」 我见钱眼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赶紧起身给他拿了把椅子让他坐下,边倒水边笑着说:「还不知道您贵姓呢?」 「我姓陈,叫我陈铎就好了。」 「我叫张懿,司马懿的懿,您是有什么事儿要寻求帮助啊?」 说着话我将水杯递到他手里,却无意间瞥见他的脖子上有两道很红的痕迹,关心道:「你脖子上是被什么东西弄伤了吗?怎么这么红啊?」 他笑了一下说:「是早上穿的高领的毛衣有点不舒服了,秋天了皮肤就是敏感些。」 说着他将外套上的领子立了起来挡住了脖子,继续道:「其实不是我有事,是我朋友李呈,他遇上大麻烦了。 一个月前,他跟我说他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他,原本我以为是他的错觉,但是后来恐吓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他现在被折磨得连家门都不敢出,快要变成疯子了,没办法了才到这里来的。 我知道,那些有名的律师我实在是付不起那么昂贵的费用,我全身上下只能拿出这一万块钱,还希望您不要嫌弃,帮帮我们!」 其实他不说最后那几句话我还挺愿意帮他的,最讨厌这种扒高踩低的人了。 我大笑了几声,伸手将那一万块钱揽到面前,边数钞票边说:「不会!我又不是那种贪财之人,纯属为了大家好嘛!」 「太好了,那就麻烦您了!」 「依我看,现在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你那个朋友好了,先跟他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好展开工作嘛!」 「好啊,那我们走吧。」 就在我们快要到他们住的那栋公寓时,他说:「哦对了,差点忘记了,我应该事先给李呈打个电话的,要是他出去了就不好了。」 说着他便拨起了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他皱眉道:「奇怪,李呈这个家伙在干什么啊?怎么不接电话啊?」 他又拨了一次,就在准备挂断的时候对方接了,他说:「喂?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是陈铎啊,你现在在家吗? 「我找到了可以帮你的律师,现在就要到楼下了...喂?李呈?你怎么不说话?李......」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挂断了,「这个李呈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接通了又不说话。」 「没事啦,前面不就到了嘛,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说。 一下车就看见楼前围了一堆人,他皱了一下眉头说:「怎么这么多人啊?我走的时候还没有啊。」 我俩挤到人群里,竟是一具男尸趴在一片血泊里。 陈铎慌乱地挤上前抱起那具男尸喊道:「李呈,李呈你醒醒啊李呈!」 我听见这个名字简直傻眼了,还没开始调查雇主就死了。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报警。 警察来了之后迅速将这里围了起来,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姓郑,我认识。去年年底,我坐火车回老家时被他当成小偷抓起来过,简直就是冤家。 「郑警官,好久不见啊!」我率先打起了招呼,他看见一笑拍了我肩膀一下说:「是你小子报的警啊!」 「等会儿再寒暄吧,先看看情况吧,我看那这个人应该是从楼上摔下来的。」我望向尸体说道。 「李呈......」陈铎被警察强行拖到警戒线外,我扶住他安慰道:「你先别太难过,先交给警察。」 郑警官问道:「怎么?看样子你跟死者还认识了?」 「应该算是刚认识吧,这也算是我的委托人了。」说到这,我朝他介绍道:「这位是死者的朋友陈铎,也是他刚才到我的律所去找我帮忙的。」 「帮什么忙啊?」郑警官正经起来问道。 「是这样的,李呈前段时间欠了一笔钱,应该是从上个月开始,那群催债的就不停的朝他打恐吓电话,有一次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他还说他出去工作的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在盯着他,现在搞得他连班都不敢上了,天天躲在家里,听见电话响就害怕,都快成神经病了,我没办法了才去找张先生帮忙的,没想到一回来就这个样子了。」 郑警官捏着下巴看着尸体说:「这么说,很有可能是他承受不了精神的折磨自杀的了?」随后他又问陈铎,「他住在几楼啊?」 「就在这栋楼四层403,我带你们上去吧。」 同行的还有这栋公寓楼的主人,是个老太太,看上去要有七十岁了。她佝偻着身子进了电梯站在最前面。 「还真是麻烦您了,还要您跑一趟。」郑警官礼貌地说道。 老太太闷哼一声,抱怨道:「要是真觉得麻烦我就赶紧把那个臭烘烘的尸体处理掉,我这里的房子本来就便宜,搞这么一出,还叫我怎么租得出去?」 郑警官尬笑一声,随后立马做出担保:「您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会给这个案件进行定性的,不会耽误您做生意的。」 「阿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李呈会发生这种事情,您放心,他这个月的房租我会照付的。」陈铎抱歉地说道。 老太太没再说话,电梯到了之后陈铎说:「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可不可以先去换件衣服,我家就在上面,很快的。」 郑警官看了看他沾满血迹的双手和衣服前围,皱起了眉头摆了摆手说:「尽快啊。」 我跟着他们进了李呈的房间,窗户开着,我打了个寒战说:「入秋以后这风还真是凉啊!」 郑警官走到窗户前往下看,正巧能看见李呈的尸体,他说:「从这里摔下去不死才怪呢!」他又看了几眼提出了疑问:「这个死者是不是没有穿鞋啊?」 我凑过去往下看,确实看到的是一双光着的脚,便说道:「是啊,刚才都没有注意到啊。唉郑警官你看,这里还有棵歪脖子树啊,从这里好像刚好能跳上那棵树吧,不过说起来还蛮危险的,应该叫人把这棵树砍掉哇,要是被小孩子看到要爬的话就危险了啊。」说到这,我突发奇想,继续道:「郑警官,你说这死者的鞋子会不会掉到这棵歪脖子树上了呀?」 「怎么可能啊,这棵树的树杈就这么多,树叶子也都差不多掉光了,怎么可能掉上去我们看不到啊?」 「说得也是啊!」 当我准备在房间里找找看原本应该在脚上的鞋子时,却发现桌子上还摆着没有喝完的酒和冰桶,贪酒的我自然会凑过去闻闻是什么好酒呢。真是怪了,怎么酒杯还少了两只啊? 「这是死者的电话吧。」 我拿起沙发上的手机说道,刚翻看了没几下就被郑警官夺走了,他很是嫌弃地看着我警告道:「这是证物,你一个外人不要随便乱碰!」说罢他便将手机交给了一个警员,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心里在讲他小话。 「真是怪了,这个陈铎怎么换衣服换这么久啊,都要十分钟了吧!」郑警官看着腕表说道。 「那我上去看看好了!反正你也看我不顺眼。」 说罢我便去坐电梯,当我按完五楼的按键之后手指感觉黏糊糊的,一边从口袋里拿了纸擦手一边抱怨道:「真的是,谁家小孩这么调皮往按键上沾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他家住在501,我按了门铃,里面传出来他的声音:「谁啊?」 「是我啊陈铎老弟,你怎么还没有好啊,郑警官已经催了。」 「哦,就来了。」 我听见他腾腾跑到门口这边来的声音,他开了门出来就要关门,道:「那我们下去吧。」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啊?现在都秋天了,换个衣服还要出汗啊!」我看着他满头大汗,不禁问道。 「啊,我就是爱出汗罢了,八成是我体虚的原因吧。」 说罢就要关门,我连忙推了一下门道:「等一下,我有点渴了,能不能给我杯水喝啊?」 他应了一声重新开了门让我进去,一进门我就被地上那几个碎掉的玻璃杯给吸引了,道:「杯子怎么都摔坏了?」 他笑了一下说:「我出门的时候太急了,不小心把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都碰掉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收拾。」 说罢他便去厨房给我倒水,我环顾四周惊喜地说道:「唉~你家的家具好像都是跟李呈家的一模一样啊!」 厨房里传来他的声音道:「是啊,当时我们租下这两间房子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的,这些家具都是我们去二手家具市场买的,其实乍一看是一模一样,有很多细节都是不一样的了。」说着话他端着水杯出来递给我,接着他指着茶几说:「你看这个桌子,猛地一看是跟李呈家的一样,但是细看就会发现下面的抽屉还有桌子腿都是不一样的。」 「是啊!」我说,「看来你们俩的感情还不是一般的好啊!」 「我们大学就认识了,毕业后又在一起工作,时间久了感情就深了,只不过......」他伤感地叹了口气,我勾起他的肩膀说:「好了,先下去吧,郑警官还在等着我们呢。」 「等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尿急,不好意思地笑着问他:「好不好借用一下你们家洗手间啊?」 「在卧室里面,我带你去吧。」 一进卧室就冲进了洗手间,当我释放完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发现洗手池下面摆着一双黑色的拖鞋,43码的。但我明明记得陈铎脚上穿着一双蓝色的拖鞋,这里怎么还有一双? 出来之后我笑着说:「不好意思啊!纯属懒驴上磨了,我们赶紧走吧。」 出来我是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只烟灰缸,里面好像还有几根烟蒂,索性我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他一支,他摆了摆手说:「我有胸膜炎,不能抽烟的。」 「这样啊,好像也是不能闻烟味的吧,那我也不抽了。」 这就奇怪了,一个不抽烟的人怎么会在卧室里放一只烟灰缸呢?那里面的烟蒂又是谁抽的呢? 想到这我又忍不住好奇道:「陈铎老弟啊,你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吗?」 「对啊,我不喜欢合租,也不太喜欢别人进到我家里去。」 当我们到李呈家门口时,老太太也站在门口。她似乎是听见了我们打过来的声音,便转身朝电梯走去,嘴里还说着:「早就跟他说过这个人不靠谱,一肚子花花肠子,偏偏不听,闹成现在这个样子,看你怎么收场!哼!」 我望着老太太的背影,不解地说:「她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陈铎神情凝重好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低着头杵在那里,我碰了他一下说:「喂,你在干嘛?」 「没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这个死者在家里都不穿鞋的吗?怎么连双拖鞋都没有?而且他的地板也没有很干净啊,怎么他的脚地板会这么干净呢?」郑警官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一说到鞋我倒是想起了陈铎家的洗手间里有多出来一双鞋,于是我便好奇地问他:「对了,陈铎老弟啊,你是穿多大码的鞋啊,好像你的脚看起来比我的要小很多啊!」 「41码,好多人都说我的脚和我的个子不匹配。」他打趣道。 难道说,放在陈铎家卫生间的那双黑色拖鞋是李呈的?为什么李呈的拖鞋会在陈铎家里? 我骤然想起我刚才进陈铎家光着脚的,刚好我今天穿的是白色袜子,只要看看袜底就知道了。 「哎哟喂,我鞋子里好像是进了什么东西啊,我得拖一下鞋子!」说着话我扶着陈铎就要脱鞋,却被郑警官喝止了,道:「张懿!这里是案发现场,出去脱!」 我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靠着墙脱下鞋子一看,果然没错,我的袜子简直是一尘不染。难道说这真的不是一起意外自杀案件,而是他杀? 正在这时我发现楼梯间那里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我以最快的速度提上鞋冲了过去一把揪起他的领子,质问道:「好小子,你在这里贼眉鼠眼地看什么呢?」 「好汉饶命啊,我只是个送披萨的!」 「送披萨?那你不好好地送,你在这里瞧什么呢?」 「这份披萨本来是五楼的,但是那位客人一直说不是他订的,我又找不到人,只好看看是不是在楼梯间或者什么地方了。」 看这小子的模样不是装的,我便说:「那你打电话给我听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