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表妹林月瑶从后山寻回如府后,她就变了。身上总带着一股被浓香掩盖的泥土气息。 我的身上却开始出现诡异的血痕。起初是细小的红点,后来是狰狞的鞭痕,最后, 我的脸颊竟也如瓷器般寸寸龟裂,流出腥臭的脓水。我从京城第一美人, 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而她,却在***益丑陋的映衬下,容光焕发, 夺走了我的将军夫君,夺走我的一切。顾长渊亲手将我锁进废院,任我腐烂。我被活活痛死, 魂魄飘散,才看到她立于我的棺前,对着那面诡异铜镜, 用不属于表妹的声音低语:“一具皮囊,一副枯骨,总算……活过来了。 ”随着她非人的笑声,我的尸身竟寸寸龟裂,化为粉末!带着这被妖物窃取人生的滔天恨意, 我重生了。回到她顶着表妹的皮囊,第一次踏入我房门的那一天。 1从尸身化为粉末的剧痛中惊醒,我猛然睁眼。贴身侍女云袖正捧着茶盏走进来, 看到我突然坐起,她吓得茶盏都差点摔了:“**,您这是怎么了? ”我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脸颊。完好无损的肌肤,镜中倒映出我倾城的容颜, 哪里还有半分腐烂的痕迹。我回来了。回到了那个噩梦开始的第一天。 门外传来管家的脚步声,他引着一个少女缓缓走进来:“**,前几天您走散的表妹林月瑶, 进府探望。”她来了。这个披着表妹皮囊的妖物。林月瑶怯生生地站在门口,面容清秀, 眉眼间带着几分羞涩。任何人看到都会心生怜爱,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姑娘。但我闻到了。 那股被浓香掩盖的阴冷气息,如同陈年坟墓里的泥土。“表姐,月瑶给您请安了。 ”她盈盈一拜。管家满意地点头:“月瑶姑娘一路奔波,**您可要好好照看。 ”我强压下心中的恶心,扯出一丝笑容:“云袖,去准备茶点。”云袖应声退下, 房中只剩我们两人。林月瑶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用野花编成的手环:“表姐, 山野之物,不成敬意。”看到这枚手环,我的魂魄都在战栗。上一世,就是这东西。 我触碰的瞬间,生命力开始被她一点点掠夺。而现在,她又要故技重施。“表姐? ”林月瑶见我没有接,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您不喜欢吗?”我盯着她的眼睛。 那双看似清澈的眸子深处,藏着对“食物”的渴望和贪婪。她在等待, 等我主动触碰这个陷阱。“不喜欢。”我冷冷开口。林月瑶脸色一僵:“表姐, 我知道这些野花配不上您的身份,但这是我亲手采摘编织的, 代表我的一片心意……”“心意?”我冷笑一声,“你一个山野丫头,懂什么心意? ”她的眼圈瞬间红了,委屈得要哭出来:“表姐,我……”“闭嘴。”我起身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林月瑶,既然你来了顾府,就要懂规矩。”“你只是个旁系庶女, 我是嫡长女。在这个府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跪了下去,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表姐教训得是,月瑶知错了。”“把你的破花环收起来。 ”我厌恶地看着那枚手环,“别脏了我的眼睛。”林月瑶颤抖着将手环收回怀中, 低声啜泣:“是月瑶唐突了。”“还有。”“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但既然敢来我顾府, 就要做好被我玩死的准备。”她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 她又恢复了那副委屈无辜的表情:“表姐,月瑶不明白您的意思……”“不明白? ”“那你慢慢想。”云袖端着茶点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林月瑶,吓了一跳:“**, 这是…”“她在给我请安。”“云袖,去给月瑶表妹安排住处。记住, 安排到最偏僻的院子里。”“是。”云袖应声。林月瑶咬了咬唇,眼中满是不甘, 但还是乖巧地点头:“多谢表姐。”2她走后,我命人用烈酒将房内所有陈设擦拭一遍。 没用。第二天清晨,我手臂上又冒出第二道血痕。我彻底明白了。她吸食的媒介是血缘, 是我和她之间无法斩断的血脉联系。“**,将军回府了!”云袖兴奋地跑进来报告。 我强撑着起身,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顾长渊大步走来。他身披征袍,英姿勃勃, 可目光落在我手臂的血痕上时,眉头瞬间紧锁。“渊哥哥!”我欣喜地迎上去。 他的眼神闪过心疼,伸手想要触碰我的伤口,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疏离。我的心猛地一沉。上一世他也是这样,一开始还会关心我, 后来就越来越冷漠。“表姐!”林月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素雅的裙衫,面色苍白, 楚楚可怜地走过来。脚步故意踉跄,身子一歪,就要跌倒。 顾长渊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扶住她。动作僵硬,却又无法控制。“月瑶表妹,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温柔得让我心如刀绞。林月瑶靠在他怀里,露出柔弱的微笑:“多谢表姐夫关心, 月瑶只是身子骨弱,走路不稳。”顾长渊的眼神变得恍惚,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得太久。 他想要挣脱,眼中闪过挣扎,却又不明白为什么要挣脱。我看得清清楚楚。 妖物的蛊惑之术已经开始了。3第二天一早,管家捧着金灿灿的纳妾帖子走到我面前。 “**,将军下令,三日后纳月瑶姑娘为妾。”我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云袖吓得脸色发白:“**!”我盯着那张帖子,上面的字迹分明是顾长渊的笔迹, 却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字形僵硬,像是被人控制着写下的。“知道了。”我声音平静。当晚, 林月瑶来了。她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裙,头上插着珍珠步摇,整个人容光焕发。 再不是那个楚楚可怜的山野丫头。“表姐还没睡啊。”她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强烈的杀意。她凑近我,压低声音:“你知道吗?若没有你的血养着, 你表妹这身皮囊,不出三日就会腐烂成一滩烂肉。是我,在让她’活着’啊。 ”我手臂上的血痕又深了几分,鲜血顺着胳膊滴落。“表姐,疼吗?”她舔了舔嘴唇, 眼中满是贪婪。“放心,我会慢慢享用的。等榨**最后一滴血, 我就能永远占有这副身体了。”我依然没有说话。林月瑶等待着我的恐惧,我的求饶, 我的绝望。但我什么都没给她。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愤怒:“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应该害怕!应该跪下求我! ”“求你?”我终于开口,“一只吸血的寄生虫,也配我求?”她脸色扭曲, 伸出手想要掐住我的脖子。但她不敢。她需要我活着,需要我的血液供养。杀了我, 她什么都得不到。“你给我等着!”她拂袖而去。她刚走,顾长渊就来了。 他闻到房里淡淡的药膏味,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明显的嫌恶。这种嫌恶太过露骨, 完全不像他平时的样子。他看到我脸上那道愈发明显的裂痕,后退了一步。 “在你这张脸好全之前,别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声音冰冷,却带着轻微的颤抖。 说完这句话,他眼中闪过痛苦和茫然,手掌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他在挣扎。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想说的话,但就是控制不住。“渊哥哥……”我伸出手想要拉住他。 他却像被火烧到一样猛地甩开,眼中满是惊恐:“别碰我!”说完,他转身就走, 脚步急促得像在逃命。我透过窗户看到,他径直走向了林月瑶的院子。到了院门口, 他停下脚步,双拳紧握,浑身颤抖。他在拼命抵抗。但最终,他还是推开了门。 我听到林月瑶娇滴滴的声音:“夫君,您来了。”4我的脸一天比一天可怖, 那些龟裂的痕迹不断蔓延。“儿媳,你这副模样,简直有伤门风!”婆婆颤着手指向我, 眼中满是厌恶,“面相如此不祥,岂不是要拖累整个将军府?”她命人将我拖到祠堂, 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一面铜镜被重重摔在我面前。“看!给我仔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婆婆的声音尖锐,“丑陋至极!哪里还有半分将军夫人的体面!”铜镜里的女人面目全非。 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渗血,我强忍着反胃,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疼。撕心裂肺的疼。 可我不敢闭眼,婆婆就在身后监视着。她要我看,我就看个够。“你说,这样的儿媳妇, 我们顾家要她有何用?”婆婆的话句句诛心,“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渊儿娶你! ”我的双膝跪得发麻,脖子僵硬得抬不起来。可突然间,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炸开——既然林月瑶靠我的血而活,那我的血,就是她的命门! 我应该利用这个联系,把她彻底毁掉!“婆婆,我想回房休息了。”我缓缓起身。婆婆一愣, 大概没想到跪了三个时辰的我还能这样镇定。“哼,总算知道羞愧了?”我没有回答, 径直走出祠堂。回到房中,我屏退所有人。云袖担忧地看着我:“**, 您的脸……”“去给我取一碗鸡血过来!”早听奇闻异事里说,鸡血最是能驱散邪物。 取来鸡血后我令她退下。房门紧闭,我从首饰匣子里取出一根银针。这是当年母亲留下的, 说是遇到急症时用来放血救命的。今日,我要用它来杀人。我先是用银针沾染上鸡血。 我对准掌心最薄的地方,狠狠刺下!剧痛瞬间袭来,鲜血涌出。我没有止血, 反而任由血液滴落在地。但这一次不同了。“啊——!”隔墙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是林月瑶的声音。“不好了!林**突然心痛如绞!”一个丫鬟慌张地跑过院子, “她说感觉自己喝了毒药一样!”我看着掌心还在往外冒的血,笑了。原来如此。 我的血就是她的养料,那我的血如果沾染了什么也会随血液传递给她。妖物, 既然你爱喝我的血,那我就喂你喝个够。5我知道林月瑶开始怕了。 那股从我体内抽取养分的力量变得断断续续,不再像之前那样霸道。她在试探。她在犹豫。 “云袖,去给我找些鬼面藤的汁液。”云袖一愣:“**,那东西剧毒! ”“我要的就是它的毒性。”鬼面藤,生长在阴湿墓地, 汁液碰到皮肤就会爆发出狰狞的红疹。毒疮连片,丑陋至极。 当云袖战战兢兢地端来那碗绿色汁液时,我已经准备好了银针。我刺破指尖, 让血珠滚到针尖,然后小心翼翼地蘸取鬼面藤汁液。血与毒混合,我撩起裙摆, 找到***最隐蔽的位置,将这滴“毒血”按了上去。瞬间,皮肤开始发烫。我咬紧牙关, 感受着毒素顺着血管扩散的灼烧感。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林月瑶很快就会尝到这份“大礼”。 此时,将军府举办纳妾宴。各府夫人**齐聚一堂,林月瑶作为府中新宠, 自然要出来献舞菠菜头。我躲在在角落,用帷帽遮住脸上的龟裂。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林月瑶的风头,没人注意到我。“月瑶妹妹的舞姿当真是天下一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