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念抽抽噎噎地告状: “我......拿了哥哥口袋里的东西来玩,顾南乔看到了,突然就疯了似的上来推我......我摔倒了,东西也丢了,呜呜呜呜......” 江叙白脸色一变,一模口袋,放好的绒布袋果然不见了。 他又气又无奈:“你......” 江念念的小脸满是泪水,又被雨打湿,更显得可怜无害。 江叙白揉着自己的眉心,到底压下了火气:“算了......就算她自作自受。” 就在这时,身侧突兀传来嘶哑的一声笑:“自作自受?” 顾南乔抬起头,满眼嘲讽:“江叙白,你脑子呢?我要是真推了她,不会这么推。” 江念念跌倒的地方,没有砖石也没有酒杯碎片,选的位置极好,油皮都没擦破。 顾南乔突然拽过江念念,狠狠一搡,把她推进了刚刚和小姐妹狂欢摔碎的香槟杯碎片里! 红色高跟鞋狠狠踩住她的手,生生按进了玻璃碎片! 江念念歇斯底里惨叫起来。 顾南乔慢慢道:“我会这么推。” 江叙白没想到顾南乔竟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行凶,一时目眦欲裂:“顾南乔!” 江念念现在不是装的了,是真的惨叫大哭。 太痛了,锥心刺骨的痛,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伤她。 “哥!!”她尖叫道,“我好痛......你弄死她!!我要弄死她!!” “念念!”江叙白想去抱她,可是江念念身上大小伤口无数,一碰她就尖叫。 江叙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找医生来给念念处理伤口,”江叙白吩咐之后,看着顾南乔,两眼血红,“这个女人,拿下。” 暗处涌出好几个保镖,将顾南乔死死按住。 “江叙白!!”顾南乔的嘶喊湮没在雨声里。 但她没来得及看到江叙白的反应。 高烧未愈,大悲大恸,她的心气终于耗尽,喊完之后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一片纯白的病房。 “好了,已经按你的要求完成下刀,病人的手心肌腱被切裂,以后手部活动受限,不能再提重物、从事精细工作。” 顾南乔瞳孔一缩,神思突然回笼:“什么?!”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裹上了层层叠叠的纱布,隐隐还有血渗出。 江叙白这才注意到她醒了。 “你害得念念浑身都被割伤,手上更是碎片都嵌进去了,”江叙白神色冷淡,“她哭得怎么都哄不好,除非......在你身上留下一样的伤口。” 顾南乔心头一悚。 “所以,你就趁我昏迷,把我手心的肌腱割断?”顾南乔看着他,难以置信道,“江叙白,你知道手对我来说......” “趁你昏迷打了麻醉,没让你受什么苦,”江叙白神情还是很冷,似乎是等着顾南乔感激他,“不是不疼?已经便宜你了。” 顾南乔看着自己的手,已经隐约感觉到,连正常的屈张都困难。 她拿不了手术刀了。 再也当不了医生了。 她看着江叙白那张理所当然、毫无愧色的脸,猛地抄起了床头花瓶砸到他身上: “江叙白,你不得好死!” 她没能砸中江叙白。 手不听使唤,江叙白一闪身躲过,还觉得她不可理喻: “你发什么疯!我已经很护着你了,那是我妹妹!” 花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顾南乔声嘶力竭:“滚!!” 江叙白从未见她这样失态、这样歇斯底里。 他怒火中烧地走出病房,狠狠摔上了门。 却没有注意到。 在他离开之后,走廊另一头有个全副武装的护士,推着车进了顾南乔的病房。 “南南,我来了。” 护士摘掉了帽子口罩,俨然是两眼通红的小经纪。 他从推车最下面,拖出一个大包:“你之前交待我,要是到快登机的时候你都没回来,我就带上你的东西和证件来找你......现在,还有两小时登机。” “所有东西我都带上了,南南,我们出发吧,好不好?” 他像是知道了顾南乔的经历,说话时温声细语,甚至有些哽咽。 顾南乔愣愣看了窗外半晌,然后哑声道:“好。” 她浑浑噩噩,很快被小经纪人乔装完毕。 离开医院时,刚好与江叙白擦肩而过。 江叙白心烦意乱神思不属,还在问助理:“你说,我错了吗!我不就是让她受了一遍念念受的伤,都没舍得让她疼呢!这事说到底还是她不对......” 顾南乔木然地走过去,头都没回。 江叙白突然顿住,若有所觉地回头:“我刚刚怎么感觉她走过去了?” 助理随着他一起看,没看到任何一个像顾南乔的人,于是总结:“您是太惦记她了。” 江叙白冷哼一声:“我就是对这个女人太好了。” 他决定冷顾南乔几个小时,让她反省反省,免得这女人疯了似的对他歇斯底里。 也就错过了最后能抓住她的时间。 等他觉得顾南乔冷静够了,推门进去:“你想清楚没有......” 病房里,只剩一片空空如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