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澹明看着送上生日祝福后,三人幸福落座。 看着宋简书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顾尚铭。 也看着儿子谢佑安体贴地给顾尚铭拉座椅,帮忙倒茶整理衣服。 结婚五年,宋简书连他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更别说送祝福了。 他在家一直照顾他,也从来没给他倒一杯水。 好兄弟看不下去,要冲上去帮他讨公道。 但是谢澹明拉住了他。 只说:“没必要,我已经和宋简书签了离婚协议。” 好兄弟当即把谢澹明带到了他的家,谢澹明没急,他却急了。 他抱着谢澹明,骂宋简书是贱女人,骂谢佑安是白眼狼。 “这五年,你几乎24小时围着他们母子转,没工作没社交。” “我好不容易约你出来吃个饭,宋简书一个电话,你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回家给她备醒酒汤。” “你儿子断奶期哭闹,你这个当爸的熬夜哄了一晚又一晚。” “呕心沥血却换来背叛,澹明,我知道你现在肯定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听着好兄弟的絮叨,谢澹明仰头喝了一口啤酒,靠在沙发上。 “……哭吗?” 他现在哭不出来。 但他曾经哭过很多次。 他一个男人,被顾母逼着学规矩,向宋简书倾诉被她无视的时候。 雪夜等宋简书十二点,她不回来却不告诉我的时候。 谢佑安半夜发烧,给宋简书打电话却被挂断的时候。 他也曾天真地期待夫妻恩爱,父慈子孝。 但他们,却从来看不到他。 五年了,他早该清醒了。 宿醉后,谢澹明昏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忽然接到了宋简书打来的电话。 她似乎刚起床,声音沙哑:“我周一惯戴的项链放在哪里?” 他脱口而出:“在衣帽间第一个抽屉里。” “配套的耳环呢?” “在项链下面的抽屉。” 一问一答之后,谢澹明才反应过来,他和宋简书马上要离婚了。 以后,他不需要每天一大早起来给宋简书搭配好衣服。 也不需要在深夜十二点等她回家,给她端上一碗温度正好的养胃粥。 宋简书似乎并没有发现谢澹明离开了他们婚房别墅。 谢澹明好意提醒:“你让保姆给你重新收拾衣帽间,以后找什么可以问他们。” “我们马上要离婚了,你再打电话问我找东西,不太合适。” 说完,他听到宋简书淡淡嗯了一声。 电话那端,还传来拉抽屉的声音。 谢澹明以为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正打算挂断电话,却又听见宋简书吩咐。 “这几天中午,你炖好海鲜粥送去顾氏的总裁办。” 说完,她挂了电话。 看来他那些关于离婚的话,她又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谁懂啊? 这种感受,就像你声嘶力竭,她却听不见一点水花。 谢澹明深呼吸一口气,气得手指尖都在颤抖。 顺手就把宋简书拉黑了。 想了想,他又把谢佑安幼儿园老师的电话也拉黑了。 但是他漏掉了拉黑顾母。 所以在他睡够了起床,出门准备去吃中餐的时候,被顾母拦上了车。 她冲着谢澹明的脸甩出了一沓照片,照片上全是宋简书和顾尚铭的亲密照。 “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你十六岁开始我就手把手培养你。” “谢澹明,十年过去了,你一个男人怎么都还能管不住自己的老婆?”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不该嫌弃顾尚铭是私生子,选他做简书的丈夫。” 照片锋利的角,把谢澹明的脖子划出了血痕。 被顾家选作未来的女婿时,京市不少人羡慕他好命。 可他从十六岁开始就没了自由,活着就是为了成为顾家女婿。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高三那年故意叛逆早恋,闹到了宋简书面前,以为她会退婚。 可她什么都没说。 而他爸,连夜把他送进了男德学校。 谢澹明虽然只和宋简书结了五年婚,可他已经被摆布十年,他受够了。 他直接和顾母坦白:“我和宋简书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我没要抚养权,净身出户。您不满意我,可以找更合适的女婿。” 说完,谢澹明就开车门下车。 顾母愣了一秒,随后立马气急败坏扣住他的手腕。 “谢澹明,你敢!” 顾母涂得鲜红的锐利指甲,扣入他的皮肉,针扎一样痛。 他缓缓回头,却笑了。 “我没什么不敢的,成为顾家女婿从来不是我的荣耀。” 他拉上自己的衣袖,第一次向外人展示手腕上道道陈旧的伤痕。 顾母看见扭曲如蜈蚣的疤痕,惊得松了手。 他却微笑着,抚摸着手腕上的道道伤痕。 “我一点都不想做顾家女婿,每次解脱不了的时候,我就会狠狠划自己一刀。” “你知道这十年,我每次做梦都在梦里喊什么吗?” 谢澹明抬头凝着脸色黑沉的顾母,一字一句说:“我在喊啊……有谁能救救我?” “但我现在明白,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只有我自由地做我自己,我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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