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对身后传来的啜泣声充耳不闻。 将母亲的大衣收好,想起与陆哲的约定,我鬼使神差地给他发了条信息。 “合作项目,现在启动?” 那边几乎是立刻回复,“随时奉陪。” 我没有多言,立刻让法务部准备解除婚约和股份分割的协议。 刚想下楼和父亲说一声,就看到沈译带着白杳杳捧着个蛋糕盒进来。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快步走下楼梯。 “给我出去!” 听到我的话,沈译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 “许雪薇!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早上那样说白杳杳,她都没有介意,甚至主动提出要给你赔罪!” “你知不知道,她用她打工一个月赚的钱才买来这个蛋糕!你居然让她出去!” 此刻的我早已怒火中烧,发疯一样把他们往门外推。 「沈译,我不需要你们的道歉!带着你们的东西,滚!」 「雪薇,怎么跟客人说话呢!」 爸爸从书房里走出来,皱着眉看我,然后转向沈译和白杳杳。 「阿译,来了就好。这位是?」 「伯父,她叫白杳杳,特地来给您赔罪的。这是她买的慕斯蛋糕,您尝尝。」 我心头警铃大作,立刻尖叫起来。 「爸别吃!里面有花生!」 可为时已晚,爸爸为了缓和气氛,已经被白杳杳喂了一块。 只是一瞬间,他便脸色紫绀,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送医院!」 到了急救室外,我心急如焚地在走廊来回踱步。 沈译看着我,眼神复杂,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看见白杳杳在一旁哭哭啼啼,他终究是不忍心,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安抚。 「别哭了,你爸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 我双眼猩红。 「沈译,你明知道爸爸对花生严重过敏!二十年了!你忘了吗!」 「就因为你要维护你心上人那点可笑的’诚意’!」 「你就要他的命,你就要我爸爸的命!」 本以为沈译会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只是一脸冷漠。 「雪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这句话像钉子般,将我狠狠钉在原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杳杳朝我跪倒。 “对不起,雪薇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治疗需要多少钱,我赔给您,我就算去卖血也会赔给您!” 被沈译叫来的朋友们这时也正好赶到。 看到这一幕,立刻义正词严地将她扶起来。 “许雪薇,你至于吗?不就是过敏,洗个胃就好了,又不会死人。” “真是高看你了,仗着有钱就这么欺负人。白杳杳你放心,我们大家凑钱也不会让你受这个委屈。” 排山倒海的指责,瞬间让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可偏偏,沈译脸上那副认定我无理取闹的神情,比任何声音都更加清晰。 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和所有人一起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早已忘记曾许诺过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我控制不住地开始干呕。 沈译下意识地伸手想抱住我,却被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 “别碰我。” 我蜷缩成一团,再次重复道:“沈译,我不要你了。” 他眉头皱紧,眼中的失望和怒火交织。 “许雪薇,这可是你说的!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能嘴硬多久!” 他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白杳杳在转身的瞬间,脸上是明晃晃的喜悦。 我并不在意,只死死盯着抢救室的红灯。 忽然门口出现了两人,逆着人群朝我跑来。 “雪薇!” “雪薇!” 听到他们的声音,我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在这一刻化为泪水。 从此,那个曾占据我前半生的少年,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沈译,我永远都不要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