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苏菱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冷着脸走进来:“侯府怎能赊账?若付不起,那便不要开药了。” 红袖怒极:“夫人再不用药,命都要没了!你仇富也不是这个仇法!难道要所有人都吃不起饭、看不起病,你才甘心吗?” 苏菱音脸色一沉,刚要反驳,赵瑟瑟虚弱地拉住红袖:“我还有嫁妆,用我的嫁妆……” “不行!”苏菱音斩钉截铁,“你既嫁入侯府,嫁妆也是侯府的,岂能私用?” 红袖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争辩,苏菱音却转向郎中:“若有病人给不起诊金,你平日如何处置?” 郎中迟疑道:“让……让他们去城外采些药材抵债。” 苏菱音点头:“那便请夫人亲自去采药吧。” 红袖不可置信:“夫人重伤在身,如何能去?” 苏菱音不以为然:“这是她该承担的,不能因她是侯府夫人,便坏了规矩。” “在吵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谢青砚负手站在门口,目光淡淡扫过众人。 红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跪着爬过去:“侯爷!夫人伤重,苏姑娘却要她去采药,这岂不是要了夫人的命啊?” 苏菱音分寸不让:“侯爷,你今日若帮她,我立刻离府!” 谢青砚沉默片刻,最终开口:“一切听菱音的。” 赵瑟瑟闭了闭眼,心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竟比背上的鞭伤还要疼上千百倍。 “我去。”她强撑着站起身。 城外山路崎岖,赵瑟瑟拖着病体,在悬崖边采药。 她的手指被荆棘划破,鲜血淋漓,后背的鞭伤更是疼得她眼前发黑。 几个时辰后,她终于采齐了药材,浑身是血地回到侯府。 经过苏菱音的院子时,她看见谢青砚正执笔为苏菱音画眉。 他眉眼温柔,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世间至宝。 赵瑟瑟怔怔地望着这一幕,恍惚想起那年上元夜,他也是这般为她画眉。 那时他说:“瑟瑟的眉如远山,我要用一辈子来描摹。” 满城烟花下,多少闺秀艳羡得红了眼。 如今这双手,这温柔,都给了旁人。 世间最易变的,原来是真心。 她笑着笑着,泪水却模糊了视线。 回到寝院时,红袖见她满身血污,顿时泪如雨下,心疼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