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把顾北西这些年送的礼物都找出来,还有写过有关他的日记本,通通丢进铁盆里烧掉。 最后是那本撕过婚书。 当初多庆幸和他有婚约,如今就有多荒唐可笑。 火焰化为了灰烬,仿佛烧掉了过去。 班级群里,大家汇报野外露营的表演才艺。 班长负责记录,到时按学号表演。 我半天不说话。 顾北西艾特我,是一段十几秒的语音。 【你再不发言,大家都以为你要表演怎么哭呢?】 【顾哥,嘴下留情。】 【别忘了她体育课裤子沾到姨妈血,哭了一天呢。】 【她眼睛里可是装了水龙头,哭起来就像那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 ……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里。 以往我都视而不见,如今再听不进去。 【我哭不哭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嘴闲就去舔马桶!】 爸妈在空难中去世后,我寄宿在舅舅家。 舅舅和舅妈偏爱我,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我,表姐表弟们不喜欢我。 我曾被他们骗到山上的荒坟,在那睡了一晚之后大病一场,人也变得胆小怯弱,加上天生泪腺发达,简直BUG叠满。 没人喜欢这样的我,顾北西像一束光照进我的世界。 他带着我融入人群,他教我走路要昂首挺胸。 学校里每逢节日活动,顾北西总会跟班主任推荐我去表演,说是帮我练胆,改掉社恐的性子。 于是我包揽班级所有活动。 那次演讲,顾北西偷走我的演讲稿,看着我站在聚光灯下双腿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承受着众人冷嘲热讽。 我被赶下台,顾北西说以后出社会这都是家常便饭,他在提前帮我适应。 只有提高我的抗压力,往后才不会轻易落泪。 可我从不将眼泪视作软肋。 泪眼朦胧时,那些看不清的道理反而愈发清晰。 我在泪水的浸润中成长。 眼泪不是示弱的证明,是让灵魂坚韧的铠甲。 退群前,白梦瑶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薇薇,同学们都在朋友圈晒录取通知书,怎么没见你发,你该不会连云大都没考上吧?】 我没有回。 退群后发了条朋友圈,附上京大录取通知书。 【已上岸。】 顾北西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听着沉稳,语气里的慌张掩不住。 “沈幼薇,厉害呀,找谁P的图?像模像样的。” “P图?” “顾北西,有病去医院,别到我这发疯!” “最近嘴皮子很6呀,知道我不喜欢乖乖女,要改人设?” 他是辩论赛选手,我说不过他,拉黑了微信和手机号。 他换号打过来,语气不善。 “限你一分钟之内把我放出小黑屋,否则明晚才艺表演别指望我帮你!” 再次拉黑,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