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傅筠寒就把儿子关进了狮子园,逼我给他的前女友下跪道歉。 监控里,儿子被四头凶恶的狮子团团围住,唯一阻挡狮子进攻的只有一层铁网制成的简易笼子,上面还安装着定时开关。 开关上的时间一点一点减少,我跪下求傅筠寒放过儿子,他却又要我给前女友嗑满99个响头才肯放人。 为了儿子我放下尊严,嗑到额头鲜血淋漓才让他满意。 可等我赶去狮子园接儿子时,他早就被撕咬得血肉模糊,没了气息。 后来他为了给前女友捐骨髓逼问我儿子的下落,我麻木地告诉他儿子死了。 他却冷哼一声:“我告诉你,别说儿子没死,就算他真死了,我也要挖出他的尸体把骨髓抽出来!” 可后来他却抱着儿子的墓碑,哭得泣不成声。 1 儿子的脖子被狮子咬断,鲜血正源源不断地冒出。 可即便这样,躺在救护车上的他还撑着最后一口气问我:“妈妈,爸爸为什么要把我和狮子关在一起,他不要我了吗?” “我想见爸爸......求爸爸别不理我......” 我拼命安慰他,疯狂给傅筠寒打电话,可打了10次,每一次都被他无情挂断。 也许是被我的电话吵烦了,他终于舍得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在忙,别烦我。】 直到儿子浑身冰凉地从抢救室被推出来,他也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傅筠寒。 我抱着儿子的尸体哭到晕厥。 醒来的时候,却听见了护士的闲聊。 “傅总也太宠老婆了吧!只是手指划了一道小口子,他就紧张得不行,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夜。” “是啊,又帅又有钱还这么体贴,她老婆这福气真是羡慕死我了。” “别说了,我得去给他老婆换创口贴了。” 我拔掉手上的针头,跟着护士来到一间VIP病房,只是看了一眼便僵在原地。 VIP病房里,傅筠寒抱着阮望舒,亲自给她换创口贴。 阮望舒的娇嗔刺痛了我的耳朵。 “筠寒,这个贴上一点也不舒服......我能不能不贴啦。” 傅筠寒不赞同地看着她,声音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温柔。 “不能,不把伤口保护起来怎么快点恢复?你哪怕是流一点点血,我也会心疼很久。”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脏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传来一阵尖锐刺骨的疼痛。 原来他说自己忙是在陪阮望舒。 原来儿子满身的血洞还比不了阮望舒手指上一道小小的划伤。 想到儿子咽气前的最后一刻还想见他,我就快要呼吸不了。 曾经我们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傅筠寒把我宠成了小公主,把儿子当成小王子,发誓只要有他在就没人能欺负我们母子俩。 可所有的誓言,都在阮望舒回国后如泡沫般破裂。 我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傅筠寒发去消息。 【傅筠寒,我们离婚。】 隔着玻璃,我看见傅筠寒的眉头紧紧蹙起,只看了手机一眼就扔向一边。 阮望舒娇娇柔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啦?” 傅筠寒冷哼一声,“姜时薇要和我离婚,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作什么。” 阮望舒委屈道:“是不是因为小逸的事她心里不舒服了?实在不行我可以道歉的......” 傅筠寒闻言扯了下嘴角,眼神逐渐变得狠厉,“你为什么给她道歉?她明明知道你得了白血病危在旦夕,却连让小逸配个型都不愿意,有没有想过你会被病痛折磨得不舒服?” “只是让小逸和狮子待一会儿而已她就给我甩脸子,让她嗑99个响头都轻了!” 我脸色瞬间惨白,任由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冰凉的地板上。 身为医生的我早就提醒过傅筠寒,小逸年龄小,即便骨髓配型成功也不一定会让阮望舒痊愈,可他就是不信,甚至还害小逸丢了命。 这下,谁都救不活阮望舒了。 2 我彻底对傅筠寒失望,出院后便带着行李走了。 发现我离开的傅筠寒打来电话,语气满是嘲弄。 “姜时薇,你竟然敢带着儿子一声不吭地跑了?” 我麻木道:“对,而且你永远别想再见到儿子,也永远别想再见到我。” 傅筠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道: “行,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你们母子俩能活多久!以后可别灰溜溜求我接你们回去。” 我露出一个苦笑。 儿子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我痛苦地擦干泪水,猛地挂断了电话。 这天之后,傅筠寒真的不再管我,反而要给我下马威似的,把阮望舒堂而皇之地接进傅宅。 我一边忍着内心的酸涩,一边给儿子操持丧事。 儿子终于下葬后,我看到了傅筠寒的朋友圈。 他发的照片上,阮望舒依偎在他的肩头,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狗,配文:【一家三口来看海。】 我一顿,自残一般把图片放大,发现他和阮望舒看海的地方正是儿子提了很久都没能去成的幸福海。 网上的人说,幸福海时常有流星划过,只要带着最爱的人去看海并许愿,就会心想事成。 儿子生日那天刷到后缠着傅筠寒要去打卡,想在生日当天许愿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幸福快乐。 傅筠寒却没收了他的手机,将他批评教育了一个小时。 “网上的都是营销,有什么可去的。你吃完蛋糕就去做功课。” 见儿子失落,我第一次开口劝道:“小逸生日,我们就陪他去看看吧。” 那时傅筠寒满脸都是不赞成,“小孩子不懂事,你也要陪他闹吗?” 可现在,他却陪阮望舒去了。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此时,评论区的评论还在不断增加。 傅筠寒的发小调侃,【傅哥,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发望舒姐,就不怕嫂子和小逸闹啊?】 傅筠寒回复:【哼,姜时薇比不上望舒,傅逸辰也不如她养的一条狗。我就是要发出来让他们母子俩看看,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地位!】 就连傅筠寒的助理也点了个赞,夸赞道:【老大,对付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女人就该怎么干,不然还真让她把自己当根菜了。】 【像她那种家庭背景的女人,能嫁给您算她祖上烧高香了,竟然敢还敢来威胁您。小逸也不懂事,什么都听她的,以后还不知道要被教成什么样。】 傅筠寒冷冰冰道:【贫民窟长大的女人生下来的能是什么好货色?只能等她们回来我再好好教训。】 即使早就发现傅筠寒不爱我和儿子了,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羞辱我们。 我控制不住地白了脸色,下一秒律师的电话拉回了我的思绪。 “姜女士,您与傅现在的离婚协议已经拟好,您确定要寄给傅先生吗?” 我闭了闭眼,平静道:“确定。” 即便儿子没有去世,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也该结束了。 3 我以为傅筠寒收到离婚协议后会立马签字,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带着阮望舒找上了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巴掌已经落下。 “姜时薇,你心怎么这么恶毒!” 口腔里弥漫出一出浓重的血腥味,我捂着被打肿的脸,愣怔道:“傅筠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筠寒冷笑一声,眉宇间满是厉气,“小逸和望舒配型成功,只有他能救望舒,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你突然离家出走,还用寄离婚协议威胁我,原来就是故意不想让望舒获救!” 他攥着我的手臂,命令道:“小逸人呢?立马让他跟我去医院,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闻言,我露出一抹苦笑,淡淡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小逸是不可能给阮望舒捐骨髓的。” 傅筠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张了张苍白的嘴,哑声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傅筠寒却嗤笑一声,显然不信我的话。 “姜时薇,拈酸吃醋也要有个底线。你因为不想让望舒得救竟然咒儿子死,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况且望舒的手术不是小事,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能不能识点大体?!” 活生生的人命? 他也知道人命珍贵,但为什么要那样轻贱我儿子的命呢? 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一把刀,刀刀刺穿我的心脏。 见我死死咬住唇不说话,阮望舒突然冲上来跪在地上朝我磕头。 “时薇姐,我知道之前筠寒让你给我磕头道歉你心里不舒服。你要是还有气,我也可以给你磕,磕到你满意为止,只求你救救我的命!” 傅筠寒眼中满是心疼,一把把阮望舒扶起。 “你不用这么卑微地求她,小逸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儿子,捐不捐骨髓可不是她说了算的。” 话落他用力把我甩开,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要把我撕碎。 “别以为你把小逸藏起来我就没办法了,我告诉你姜时薇,天底下还没有谁能阻止我的决定!” 我被他猛地甩出去,后腰撞在桌角,疼得冷汗淋漓,可他却恍然未觉,打电话喊来保镖。 不一会儿,十个高大健壮的保镖挤进了我小小的出租屋。 傅筠寒沉声道:“给我找,就算掘地三尺,也必须得把小逸给我找出来。” 保镖们应下,当着我的面翻箱倒柜起来。 一开始他们只是随便翻找,直到其中一个保镖翻出了小逸生前的音乐盒。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个小小的音乐盒就这么被保镖砸在地上。 我的头脑瞬间空白。 小逸最宝贝的音乐盒,就这样在我面前碎成了几瓣。 4 海啸般的愤怒袭来。 我冲上前去,用尽了毕生力气把保镖往外推。 然后跪在地上,颤着双手徒劳地把那些碎片拼在一起。 指尖被玻璃划破了也不在乎。 可是怎么拼,都拼不好。 见我双手被碎片扎得鲜血淋漓,傅筠寒一把抓过我的手。 “姜时薇,你疯了?” “一个破音乐盒而已,等小逸给望舒捐完骨髓我再重新买一个不就行了!” 我咬破了嘴唇,血腥味溢满口腔才勉强找回一丝理智。 “傅筠寒,我说小逸已经被咬死了,你听不懂吗?这可是他的遗物啊!” 傅筠寒被我猩红的双眼瞪得一愣,有些迟疑起来。 可阮望舒又出声了。 她拉住傅筠寒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筠寒,现在是法治社会,狮子园的员工难道真敢眼睁睁看小逸喂狮子?再说了,狮子园是你发小开的,还有你的股份,你那天已经通知他们放人了,他们敢乱来吗?” 听阮望舒说完,傅筠寒狐疑的视线逐渐变得冰冷。 “姜时薇,我差点就被你骗了!既然你这么爱演,那就全部给我砸了,我看你演到什么时候!” 他漠然地对保镖命令道:“把这些破烂全砸了。” 我被保镖压跪在地上,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开钳制,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小逸剩下的遗物也尽数毁去。 他刚学会握蜡笔时画得歪歪扭扭的全家福、他的日记......他亲手制作的手工小人无一幸免。 我似乎掉进了冰窟窿,全身从头冷到脚,哭喊道:“傅筠寒,再不住手你真的会后悔的!” 可傅筠寒却笑了。 似乎我哭得越伤心他就越高兴。 “我为什么要后悔?该后悔的人是你们母子才对。” “继续砸!一个也别留,让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看看到底谁说了算。” 保镖在他的示意下继续翻找着小逸的东西,直到翻出一张死亡证明。 那张薄薄的死亡证明让他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傅筠寒见状不满道:“怎么停了?继续砸啊。” 保镖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道:“傅总,我们翻到了一张死亡证明,是......小少爷的。” 傅筠寒先是一愣,然后立即把死亡证明从保镖手上抢过。 上面的个人资料和小逸完全吻合,他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怎么可能?” 阮望舒也凑上前去确认,可只是看了一眼就故作疑惑:“这怎么和我以前看见的死亡证明不一样呀,好像不是真的。” 听她这么说,傅筠寒的脸色稍微缓和。 阮望舒随即转向我,阴阳怪气道:“时薇姐,你是医生,去开一个假的死亡证明应该很容易吧?我知道你觉得我抢走了筠寒对你的宠爱,可你也不应该滥用职权开死亡证明。听说给活人开死亡证明可是会折寿的。” “你就别再因为一己私欲伤害小逸了,快让小逸出来吧。” 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然后,笑了。 我实在不能想象,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她却仍旧能这么不要脸地污蔑我。 可傅筠寒还是信了。 他脸色怒气渐增,一把将小逸的死亡证明撕了个稀碎。 “姜时薇,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你的手段怎么能多到这种地步?” “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只要你带我找到儿子,我立马和你离!看看除了我你这种女人谁还会要。” 见傅筠寒真的要和我离婚阮望舒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窃喜。 傅筠寒的不信任和阮望舒的小心思像山一样压在我心头,让我累极了。 我面无表情道:“行,你不是要看儿子吗?我带你去看。” 傅筠寒以为我认错了,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样子。 “那就赶紧带我去。” 我点头,像只没有灵魂的木偶,带着他朝墓地走去。 车开进墓园后,傅筠寒面色难看至极。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我:“姜时薇,小逸难道住这里吗?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我却并不回他,神色平静地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小逸的墓地。 傅筠寒似乎是想看我耍要耍什么把戏,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我往前走。 我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停下,傅筠寒避闪不及撞在我背上。 他刚想骂人,却看见墓碑上贴的,是小逸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