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亲近的人,只要睡一觉就会完全忘记对方的音容笑貌。 为此,我只能通过特制的银铃手环来辨认妻子。 可妻子却不把这当回事。 听闻白月光被山匪掳走,她不顾我的劝阻执意上山。 为救白月光,她将手环抵给了山匪。 一个月后,她回来了,可我却早已和另一名女子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 那女子手上戴着的正是她不要的银铃手环。 后来听说她如着了魔一般,四处搜寻证据,极力证明自己就是我的妻子,可是无一人相信。 ...... 今天是我意外摔伤卧床的第三天,沈如语早早便去集市为我采买药材了。 我满心欢喜,一边期待着早早在房门口望见她的身影,一边在脑中描摹着她为我买药的样子。 这份温情,自我们成婚三年来,我已经期盼了无数次。 我等啊等,直等到天光暗淡、灯火四起,才听到那熟悉的铃音声。 沈如语神色慌张地走进门,两手空空。 见到我她立刻着急地问:「你的玉牌呢?」 闻言我脸上的笑容凝固,语带不解地问:「怎么了?」 沈如语却没有理会我,兀自在屋里翻找起来,很快房间里便一片混乱。 沈如语从不是爱钱财的人,如今打起我玉牌的主意,必然又是为了那位来新山乡剿匪的柯家二少爷了。 眼见房间所有角落都不见玉牌的踪影,沈如语将目光投向我。 我心里一紧,手不自觉地紧紧压着床褥。 沈如语一眼便看出端倪,直直向我走来。 我赶忙抓住她的手,语气带着恳求:「如语,这个玉牌是我家人留给我的,你不能动它!」 沈如语却不管不顾地拍开我的手:「一梦哥今早被山匪绑上山了,我要用玉牌去救他!」 难怪她回来得这么晚,又这样慌张。 沈如语原是京城柯家少爷们的伴读丫鬟,却在豆蔻年华和柯家二少爷柯一梦生了情愫、坠入爱河。 柯家主母一怒之下派人将沈如语捆住手脚,连夜丢到距京城五百里外的新山喂狼。 是我一路寻找至新山,豁出性命与恶狼搏斗近三个时辰,折了一条腿,才将沈如语救下。 自此,沈如语闭口不提京城往事,隐姓埋名与我一同在新山脚下的村子定居。 原以为我们的日子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即使没有多少浓情蜜意,也足以细水长流。 可这一切,被半年前奉旨来新山剿匪的柯一梦打碎了。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沈如语:「所以,你就要用我的玉牌去救他?」 沈如语见我死命护着,语气也不耐烦起来:「不就是块玉牌,柯家家大业大,到时候你找她们赔不就行了!」 「你也知道他是柯家的人,柯家有的是人脉和手段,他们自然会派人来救他们的二少爷,我们何必操心。而且山匪有多凶悍你不是不知道,你以为拿一块玉牌就能救得了他吗!」 「所以呢,你要见死不救吗?京城离这有五百里,等他们赶来,一梦哥还能活着吗!」 沈如语上下打量我一番,语带不悦道:「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胡闹了!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看着她冷冷的宛如弯刀一般的眼神,我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 见我松动,沈如语找准机会从被褥里拿出了那块她心心念念的玉牌。 看着她由阴转晴的脸,我的双手紧紧攥成拳。 「那我呢?如今我卧床难起,你要丢下我去找别的男人吗?」 沈如语小心将玉牌放进布袋里,语气不屑道:「又是苦肉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题大做,不就是摔断了腿吗,又不是死了。」 「而且,你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我是去救人不是去和别人私会,成天疑神疑鬼的你不累吗。」 说完,沈如语转身便要踏出门槛。 我心急如焚,想起身拦住她,却忘了自己现在无法站立,身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疼痛感瞬间贯穿我的身体,我想呼喊沈如语的名字,想让她扶我回到床上。 可当我抬起头,门口哪还有她的身影。 那样大的声响都无法撼动她离开的心,既然如此,我想我不必再执着于同她继续做夫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