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夫人在手帕交的葬礼上,突然说要休夫改嫁。 她红着眼眶说手帕交的夫君才是她此生挚爱, 余生唯一愿望就是与他白头偕老。 而我熬干心血生养的一对儿女为了帮她实现愿望, 不惜将我哄骗进棺材,用十一根棺材钉将我活活钉死。 任凭我如何凄厉哭喊,他们都只是站在棺材外冷眼旁观。 夫人更是直言。 “当初你用军功护我满门,作为回报,我做了你三十年的正妻” “但剩下的三十年,我是一定要和凌舟在一起的。。” 我如遭雷劈。 最后一根棺材钉狠狠钉进了我的喉咙, 我在满心悔恨和不甘中凄惨死去。 再睁眼,我回到了夫人手帕交的葬礼上。 ...... “爹,你怎么了?” 儿子贺朝焦急的声音在耳畔渐渐清晰。 我猛的睁开眼,满身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 咽喉被长钉刺穿的痛苦还犹在,我颤抖着手摸了摸完好的喉咙,几乎热泪盈眶。 上天有眼,竟让我真的重来一次。 身旁的贺朝见我神色有异,眼里闪过厌烦,面上却担忧的开口。 “爹,我先扶你去休息吧。”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力度大到几乎是拖拽,强硬的拉着我往远离灵堂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他急不可耐的神色,心口阵阵发冷。 上一世也是如此, 宁荷在她手帕交的灵堂上当众宣布要休夫另嫁。 为了不让我扰乱她的计划,她让贺朝将我借故拉走。 之后更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深情款款的对我说,希望能与我生同衾死同穴, 将我哄骗进制得华美精贵的棺材。 我躺在精致棺木中任由她细数各种细节,尺寸, 可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就被他们联手死死按在棺材中。 灯光昏暗晦涩,宁荷面沉如墨, “贺景行,当初你用军功换取我满门安宁,作为回报,我堂堂相府千金做了你三十年的正妻。” “你身子不好又没有官爵,这些年我辛苦打点,为你操持后宅,我自问不欠你什么了。” “所以剩下的三十年,我势必是要给凌舟的。” “你们!宁荷!”我撕心裂肺的怒骂,“你们怎敢,放我出去!” “我同意和你和离,放我出去。” 可他们却恍若未闻,贺朝更是亲自从奴才手中接过长钉, “爹,娘已经为了赔进去了半生,最后这些时光,你就成全了他们吧。” “林叔这一生也很不容易,他不能再有半点污名,所以你就成全他们吧。” 厚重的棺材板猛的盖上,随后便是整整十一根数寸长的棺材钉。 第一根钉入我的左腿,第二根钉入我的右腿,再是我的膝盖、腹腔、心脏...... 我痛得几乎将牙龈咬断,哭喊着求他们放我出去, 狭窄的棺木几乎阻挡了所有光线,锤子敲砸的声音几乎要把我逼疯。 十指在棺材盖上挠出无数密密麻麻的血痕。 可直到指甲翻裂,指骨磨断,他们也没有放我出去。 我从未想过我戎马一生,没有死在战场上,居然死在了自己的后宅, 死在了自己亲生孩子和夫人手中。 宁荷最后接过锤子,带着终于得偿所愿的笑容, 亲手将最后一根棺材钉狠狠钉进了我的咽喉。 鲜血在棺材底下凝成血泊,我尸体扭曲死不瞑目。 隔天,我旧伤突发不幸去世的消息就传遍了盛京, 宁荷做足了姿态,满府缟素中,她几乎哭到昏厥。 而后不过三月,就因为一封我的“遗书”,嫁给了林凌舟。 她在满京深情不二的盛赞中,嫁给了林凌舟。 他们新婚燕尔,而我尸沉血海。 这叫我如何不恨! 思绪缓缓回笼,我看着贺朝虚伪的脸。 从前有多宠爱这个儿子,如今便觉得他有多令人作呕。 啪! 清脆的巴掌声突兀响起。 贺朝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满脸怨恨。 即便我已经卸下兵甲多年,可这一耳光还是扇的他几乎摔倒, “老东西,竟敢..” 我再度举起手,冷冷道。 “你叫我什么?” 贺朝被我眼中的寒意一刺,下意识打了个寒碜,急忙拉住我。 “爹,对不起,儿子只是一时失言,没有其他意思。” 我甩开他的手,反手一巴掌又狠狠扇在他脸上。 “失言没事,吃个教训便够了。” 贺朝捂着脸,已经被我打懵了,眼里深藏的恨意几乎迸射出来。 我没空理会他,径直转身朝灵堂走去。 我到时,宁荷正如前世一样,拉着林凌舟的手满眼柔情。 “凌舟,” “凌舟,谢柔已经去世了,我作为她的手帕交实在不能放心下你和你的孩子们。” “我已经和贺景行说好了,愿意同他和离进你的门,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