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悔婚,她倒是大喊一声“我才不要嫁给他!”,跑了。 原来她和我一样重生了。 上辈子我爱唐梦入骨,推了所有门当户对的联姻,只为娶她做老婆。 结婚后,即使她怕疼不想要孩子,我也没有任何反对,只把最好的都给她。 她却害死我全家,在我死前告诉我,她嫁给我只是为了报复我。 “要不是你非要娶我,顾华怎么会伤心过度,酒驾撞断了腿,终身瘫痪!” 她把她白月光瘫痪的错全归结到我身上,恨我入骨。 不仅毁了我家工厂,找人砸断了我的腿。 还把我和爸妈锁在房子里,活生生饿死我们。 重活一世,我巴不得这毒妇滚得越远越好。 没想到,在我和资本家大小姐乔冰订婚这天,唐梦却疯了。 1 “杨毅同志,请在这里签字。” 从饿死的痛苦中骤然抽离,我猛地睁眼,看到民政局同志推来的结婚登记表。 我看了眼登记表上的日期。 1976年5月28日,是我和唐梦领证的日子。 我重生了?回到了领证前这天? 我转头看向身旁。 唐梦穿着白底蓝碎花衬衫,两根麻花辫垂在胸前,圆圆的大眼睛清纯阳光。 ——上辈子,她也是用这种眼神,把我和爸妈锁死在家里,把我们活活饿死。 这辈子,我不会重蹈覆辙。 我推开面前的登记表,正要悔婚,却被唐梦的声音打断。 “这婚我不结了!” 她突然大声尖叫,扯下胸前的红花。 我惊讶地看着她,心里不由猜测。 难道唐梦也重生了? “杨毅同志,这......” 民政局的老同志推了推眼镜。 “要不再做做思想工作?” “不用。” 她率先悔婚,倒是省事了,我也不用再像上辈子那样强人所难。 玻璃门被唐梦摔得震天响。 她跑向街对面那个穿青色长褂的身影——顾华。 那个上辈子为她酒驾瘫痪,又让她恨我一辈子的男人。 “年轻人闹别扭正常。” 首长拍拍我肩膀。 “不去把媳妇追回来?” “算了吧,首长,强扭的瓜不甜。” 我摇头,掏出兜里准备买婚房的存折。 三百二十块七毛,在1976年能买半间厂房。 上辈子这笔钱变成了唐梦送给顾华的轮椅,而我家破人亡时,连买棺材板都不够。 现在,这笔钱倒能派上用场,能补贴家里的工厂。 首长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唉,我真是没想到唐梦是这种人,当初还觉得她是个好姑娘,这才介绍给你。结果闹成这样......” 我笑了笑,语气轻松。 “首长,您别往心里去,这事儿不怪您。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见我目光坦然,首长的表情缓和了些,忽然眼睛一亮。 “对了,我侄女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家里在国外开公司的,家境不错。” “我看你家也有点资产,要是你有想法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首长会突然提起这茬。 见他一脸热情,我一时不知如何拒绝,只好笑着应下。 “那......就先见个面吧,多谢首长费心。” 首长顿时眉开眼笑。 “好好好,年轻人多接触接触是好事!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他兴冲冲的背影,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辈子,我可不想再被感情牵着鼻子走。 不过,见个面也无妨,权当多交个朋友。 2 晚上回到家,我躺在床上,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上辈子的画面。 上山下乡那会儿,首长有意撮合我和唐梦,我也对她一见钟情。 她干活勤快,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个小太阳。 我帮她挑水、劈柴,甚至把每个月的粮票都省下来给她,就怕她吃不饱。 她每次都羞涩地接过,小声说。 “谢谢杨毅哥。” 后来,我带她回了城。 可繁华的都市迷了她的眼,她开始嫌弃我木讷,嫌我不懂浪漫。 再后来,她遇见了那个油嘴滑舌的戏子,追着他跑。 甚至为了他,害死了我全家...... 想到这里,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爱她。 我要离她远远的,越远越好。 只是我还没等来和首长的侄女见面,倒是等到唐梦再次找上门。 唐梦带着顾华找上门的那天,我正在厂里清点新到的货单。 “杨毅!你给我出来!” 尖锐的女声刺破厂房的嘈杂。 我抬头一看,唐梦搀扶着顾华站在门口。 顾华的腿打着石膏,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我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单子,大步走了过去。 “有事?” 唐梦瞪着我,眼里满是怨恨,仿佛我欠了她几辈子的债。 “顾华的腿瘫痪了,都是因为你!”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气笑了。 “因为我?唐梦,你脑子没病吧?” “要不是你非要跟我结婚,耽误我去救他,他怎么会酒驾出事!” 她声音拔高,引得周围的工人纷纷侧目。 顾华也满脸虚弱地开口。 “梦梦,没事,都怪我太爱你,一时想不开才......” “但现在你选择了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怎么行?你因为杨毅才受的伤,他必须给我们赔钱!” 唐梦一脸蛮横。 我冷冷地看他们演戏。 上辈子,她也是用这种蛮不讲理的逻辑,把顾华的瘫痪全怪在我头上,甚至为此毁了我全家。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让她得逞。 “唐梦,你听好了。” 我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 “第一,是你自己跑到民政局结婚再悔婚的,没人逼你。” “第二,顾华酒驾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第三,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 她脸色涨红,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强硬。 “你...你家开工厂的,那么多钱,赔点医药费怎么了?小气成这样!” 她尖叫道。 我还没开口,身后突然传来首长的声音。 “唐梦同志,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他背着手走过来,眉头紧锁。 “当时杨毅在跟我办理知青返城手续,根本不在现场,你怎么能把顾华的事怪到他头上?” 唐梦噎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可...可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胡闹了,赶紧带顾华去医院好好治腿吧。” 首长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杨毅,你给我等着!” 唐梦恨恨瞪了我一眼,最终只能悻悻地扶着顾华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漠然。 上辈子,我掏心掏肺对她好,结果只换来家破人亡。 这辈子,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碍着谁。 3 和唐梦分道扬镳后,我一心扑在父亲留下的厂子上。 上辈子的记忆像一把锋利的刀,时刻提醒我不能再走错一步。 1976年的夏天格外闷热,厂里的机器声嗡嗡作响,我却觉得无比踏实。 工人们见我亲自下车间,都有些惊讶。 毕竟上辈子这时候,我正忙着筹备婚礼,哪有心思管厂子? 转眼到了中外合办的企业规划比赛报名日。 这是我上辈子翻身的关键。 当年我凭着对市场的前瞻性分析,拿下了第一名,还和国外企业搭上了线。 后来厂子越做越大,养肥了唐梦,也养肥了她害死我全家的心。 这次,没有了她的存在,进展应该会比上辈子顺利。 可就在报名处,我撞见了唐梦。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列宁装,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正和顾华有说有笑。 见到我,她笑容一僵,随即抬高下巴,把手中的报名表拍在桌上。 “同志,我报名!” 我扫了一眼她的表格,心里猛地一沉。 ——参赛项目名称、规划框架,甚至市场分析的数据,都和我的企划书一模一样。 她上辈子竟然记住了我的企划案,现在打算用这个抢我的机会? 比赛当天,唐梦抽到了第一个上台。 她站在讲台上,声音清脆,侃侃而谈。 从生产线改良到外汇创收,每一步都是我上辈子的心血。 台下评委频频点头,我却攥紧了拳头。 “......综上所述,我们的规划一定能带领企业走向国际!” 唐梦鞠躬下台,经过我身边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演讲结束后,下一个上台的就是我。 评委们看到我和唐梦的企划一模一样时,纷纷惊讶。 唐梦趁机举手。 “评委同志,我要举报!” 她指着我,声音洋洋得意。 “他抄袭我的创意!你们看,连数据都一模一样!” 全场哗然。 评委皱眉看向我。 “杨毅同志,你有什么解释?” 4 我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我没抄袭,这是我自己的创意。” 唐梦冷笑一声,眼眶泛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杨毅,你还有脸狡辩?” “你骗我来城里结婚,却在领证前甩了我,留我一人在城里艰难求生!” “现在连我的企划案都要偷,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顾华拄着拐杖,适时地咳嗽两声,声音虚弱。 “杨毅同志,我知道你嫉妒唐梦更在意我,找人撞断我的腿,现在连医药费都不肯出......” “但现在梦梦只是想讨个公道,你何必这样欺负她?”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抄袭还倒打一耙,人品太差了!” “难怪唐梦同志要举报他!”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评委们看着我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审视。 我却没有慌乱,只是淡淡地说。 “这份是我的创意,但不是我这次参赛的企划案。” 唐梦像抓住了我的把柄,尖声嘲讽。 “哈!杨毅,你现在知道怕了?开始撒谎了?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是你的创意吗?”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会场后方传来。 “杨毅没说错,这份企划就是他的创意。”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穿着精致洋装的年轻女子缓步走来,气质卓然。 她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唐梦。 “这份企划案,是杨毅一个月前交给我的参考例案,怎么现在成了唐梦同志的作品?” 唐梦脸色骤变,声音陡然拔高。 “你胡说!你和他是一伙的!” 女子不疾不徐地拿出文件,递给评委。 “这是杨毅当初提交的原始稿件,上面有日期和签名。” 评委接过翻看,眉头渐渐舒展。 唐梦见状,彻底慌了神,指着女子大骂。 “你们合起伙来整我!你算什么东西?” 女子唇角微扬,眼神却冷了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乔冰,这次比赛的主办方代表。” 她顿了顿,甜蜜挽上我胳膊又补充了一句。 “同时,也是杨毅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