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谢鸣远的白月光为他生下了第三胎, 结婚十周年,他第三次把私生子带到我面前,嗓音淡然: “晚晚的孩子就是谢家未来继承人,你作为谢夫人,要好好教导他们。” 我没和以前一样哭闹,只是平静地接过婴儿。 满场宾客哄堂大笑, “听说前两次她闹得可凶了,这回倒是学乖了。” “姜家都破产了,她不过是知道闹也没用,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迟早被扫地出门。” 谢鸣远视若无睹,任凭他们对我嘲讽羞辱, 我忍下心中酸涩,也笑了笑: “谢鸣远,我们离婚吧。” 谢鸣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轻蔑道: “姜竹,你要是现在能拿出十个亿,我立刻签字。否则少在这装模作样!” 我没说话,只打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你说的条件,我答应你。” 对面男人轻笑一声,嗓音儒雅: “十个亿而已,我随时可以替你付。” 1. “不过,你确定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卖给我?” 满场宾客的窃窃私语像刀子般扎进我心里: “听说姜家欠了一屁股债,全靠谢总施舍才能活到现在。” “这种丧家之犬,怕是离了谢家,明天就要流落街头了吧?” 我看着怀里这个不属于我的孩子,心中一阵酸涩。 结婚十年,谢鸣远和陪他一路起家的青梅林柔晚生下三个孩子交给我抚养。 六年前我第一次哭闹着拒绝,崩溃到无以复加, 谢鸣远没有一刻心软,用姜家的存亡逼迫我顺服, 三年前我再度反抗,谢鸣远二话不说没收证件把我赶出谢家, 寒冬里冻到神志模糊的我,最终还是哭着回来求谢鸣远原谅。 我们年少相爱, 最爱我的时候他甚至为我挡过一枚来自仇家的子弹, 可如今走到相看相厌这一步,也该结束了。 “我确定。” 男人发出愉悦的笑声: “三天以后,一切如你所愿。” 电话挂断,我久久没有出声。 见我红着眼不语,谢鸣远嘲讽的表情才微微收敛: “姜竹,把我和晚晚的孩子健康养大才最重要,只要你听话,谢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别闹了好吗?” 他少见地哄我,却是为了别人, 我无力再计较,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刚回到谢家,一个绘本迎面磕在额头上,疼得我差点没抱稳怀中婴儿。 六岁的谢小木,也就是他们的第一个大孩子,正一脸怒气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给我热牛奶!” 我忍着痛看向一旁抠指甲的俩保姆,一个翻着白眼: “先生说了,照顾少爷是太太的工作,你自己偷懒可不能赖在我身上。” 是了......这都是谢鸣远交代的。 谢鸣远刻意安排我照料他和林柔晚的孩子,美其名曰“谢太太的责任”。 我想起谢小木发高烧时,是我三天三夜没合眼照顾早产体弱的他, 出水痘时,也是我浑身涂满药膏陪他隔离。 虽然我和谢鸣远林柔晚之间有纠葛,可孩子是无辜的...... 我付出真心养育的孩子,如今用看仇人般的眼神瞪着我。 血缘终究大过天,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使唤的保姆罢了。 我最终还是给他热了牛奶,可递给他时却被用力推翻, “怎么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谢鸣远回来了,冷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一把将我推开, “要是烫到了小木怎么办?” 我喉咙发紧,牛奶是我试过温度的,根本不会烫伤孩子,更何况......被泼到的人是我啊。 谢小木得意地冲我做了个鬼脸,扑进谢鸣远怀里: “爸爸,妈妈笨手笨脚的,你什么时候带我出门玩!” 谢鸣远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三天后我们和林阿姨一起,带上弟弟妹妹。” 林柔晚听见这个称呼时笑容一僵,却更用力地挽紧谢鸣远的手臂。 我看见她手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戒指——那是我母亲临终前留给谢鸣远的。 我和谢鸣远的婚约之间有十个亿的交易。 十三年前我和还并不是谢家掌权人的谢鸣远相爱时,被意外误诊胃癌晚期, 为不因为我而影响谢鸣远争夺家业,假借家人反对与他分手。 后来我家濒临破产,是谢鸣远带着十个亿出现,说只要我嫁给他,就可以用这笔钱帮助姜家渡过难关。 我当时太天真,只以为他是爱我不舍,是我收获了一份破镜重圆的爱, 却从没想到他是带着恨来的。 母亲临终将戒指托付给他,他红着眼承诺会善待我。 如今,这枚戒指戴在林柔晚手上,成了对我最大的讽刺。 “姐姐,阿远说我戴这个好看。” 她看出我的视线,笑盈盈地晃了晃手, “毕竟他说,你每天带孩子不需要打扮,戴这些也是浪费。” 谢鸣远漫不经心:“放着也是落灰。” 我心中复杂,苦涩难言,干脆想转身离开。 “哎呀!”林柔晚突然惊叫一声,戒指掉在地上,顷刻间四分五裂, 我本能去捡,却眼前一黑撞上茶几。 鲜血顺着额角淌下时,余光中看到谢鸣远瞬间惊慌的面色,他皱眉下意识想伸手扶我, 林柔晚却忽然痛呼一声崴了脚,他立刻抽回视线,紧张地把林柔晚公主抱起。 而我扑通倒地。 2. “哎呀,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柔晚靠在谢鸣远怀里,声音甜得发腻, “阿远,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呀?” 谢鸣远皱眉扫了我一眼,犹豫片刻后,语气不耐:“一点小伤而已,别那么矫情。” 他转身带着林柔晚和他们的孩子上楼休息。 我独自向自己的储物间走去,身后是保姆们毫不掩饰的嗤笑: “还在我面前摆什么太太架子,摔不死她!” 我蜷缩在窄小的床上睡到半夜,额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谢鸣远冷漠的声音: “明天老爷子八十大寿,你最好安分点。” 我没应声。 门被猛地推开,谢鸣远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手里拿着医药箱,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粗暴地拽起,力道大得让我皱眉。 “知道疼不知道上药?” 他盯着我的伤口冷笑,却动作熟练地拿出酒精棉: “不会是想明天要让老爷子看见你这副鬼样子好为你撑腰吧?” “谢鸣远,”我轻声问,“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他动作一顿,随即嘲弄着捏起我的下巴, “因为你需要谢家的十个亿。” 我在黑暗中无声地笑出眼泪来,我早该知道,他不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 十年了,他始终记恨我父母拆散我们,却不知当年是我被误诊癌症才选择离开。 当我想说真相时,他已恨我入骨。 我从包里取出离婚协议放在床上, 这些年,我提过几次离婚,但从未成功过, 姜家破产,我也被谢鸣远关在家里照顾孩子, 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按照他的要求拿出十个亿换取自由, 他也心知肚明,从未正眼看待过我的诉求。 他不耐烦道: “姜竹,你闹个没完了是吧?” “这次是真的。” 我轻声且坚定, “我会想办法凑出钱还你,就算你不信我,但我对你的......” 林柔晚的娇嗔忽然从楼上传来: “阿远~我的粉色内衣你放在哪里了呀~” 谢鸣远立刻松开我,将协议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行了,这些年你连自己的嫁妆都赔光了,除了我,谁还会为了你拿出十个亿?” 门被重重摔上。 次日,我强撑着化好妆,遮盖住额角的伤痕来到寿宴, 却被谢鸣远的助手安排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和谢家的司机、保姆同桌。 “哟,这不是谢太太吗?” 一位富太太路过时掩唇轻笑, “怎么坐这儿来了?” 我沉默坐下,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谢少又带了孩子回来,林小姐还真是多子多福,难怪招人喜欢。” “可不是,她一个正牌老婆现在连座位都排到佣人区了,真是丢人。” 我攥紧餐巾,指尖发白。 片刻后谢鸣远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林柔晚: “谁让你坐这的?” 助手说:“林小姐说您安排太太坐这边的。” 林柔晚立刻面色一慌, 但谢鸣远只是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她又得意一笑。 我跟着谢鸣远去到老爷子面前打招呼, 老爷子对我慈爱关心几句后,转头看到林柔晚,不满道: “谢家的门槛,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跨进来的,下次别把乱七八糟的人带来。” 林柔晚脸色煞白, 这时谢小木和谢小甜突然扑在了她身上,甜甜地喊阿姨。 林柔晚脸色缓和了不少,毕竟她为谢鸣远生了三个孩子,就算老爷子再不喜欢她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她一个面子。 老爷子哼了一声,把谢鸣远叫走。 我也想起身离开,却忽然被林柔晚冷笑着按住肩膀: “姐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3. 林柔晚从手包掏出保温杯,在众人视线死角猛地抓住谢小甜的手腕。 “乖女儿,”她捂住孩子的眼睛,“妈妈给你变魔术。” “不要!” 我冲上前想阻止,却被她一把推开。 下一秒,凄厉的哭声响彻大厅。 谢小甜白嫩的手臂上瞬间红肿起泡,而林柔晚已经飞快地把保温杯塞进我手里。 “救命啊!” 林柔晚跪倒在地,紧紧抱住哭得撕心裂肺的谢小甜, “姐姐,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为什么要用开水烫谢小甜!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彻底愣在原地,没想到她居然为了嫁祸给我会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下得去手! 谢鸣远冲过来看到谢小甜的伤势,他想也没想就一脚把我踹倒在地,怒道: “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你还是人吗?” 谢鸣远喊来家庭医生给谢小甜处理伤口,谢小木突然大哭起来, 我趴在地上,我艰难地撑起身子,颤抖着朝谢小木伸出手: “小木,宝贝别怕......你告诉爸爸......刚刚是谁......” 话未说完,谢小木就惊恐地躲到谢鸣远身后,带着哭腔大喊: “是妈妈!她用热水泼妹妹!我好害怕!” 我瞬间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无力垂下。 “只不过是带晚晚来参加一次宴会,你就嫉妒到这种程度吗,他们可是你亲手带大的孩子!” 我张了张嘴,喉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我看着谢鸣远暴怒的眼睛: “谢鸣远,你真的信吗?” “他才6岁,他能撒谎吗!” 四周宾客议论纷纷, 有人指着我骂“恶毒”, 有人说“难怪生不出孩子,心肠这么狠”。 众人的指责像潮水般将我淹没,让我更痛的,是谢鸣远憎恨的目光像把刀插进我心里,在他心中,我原来只是一个善妒恶毒的女人。 林柔晚依偎在谢鸣远怀里红着眼睛: “姐姐,有病就要治,怎么能干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呢?” 谢小木的哭声越来越大,说见了我就害怕, 谢鸣远指着我吼道: “姜竹,离开滚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去!” 我擦掉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包里拿出未曾离身的离婚协议,凄惨一笑: “是该滚了......签字吧,我会乖乖滚的。” 谢鸣远眼中怒气更盛,蹭地站起来一把将离婚协议书撕碎摔在我脸上: “没有十个亿,别想离!你姜竹这辈子都是我谢鸣远的老婆!” 屋外暴雨倾盆,我踉跄着走进雨里,冰凉的雨水混着泪水冲刷而下。 十年婚姻的真心与隐忍,等到明天拿到那笔钱,就应该结束了吧?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本以为就要这样摔下去时,却忽然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才晚来一会儿,你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嗯?”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院。 眼前的男人五官俊美,他是顶级财团裴氏集团现任掌权人裴御。 我刚要开口,却看到他西装袖口上别着枚熟悉的钻石袖扣, 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送给一个救命恩人的礼物。 “终于认出我了?不枉费我苦恋你十几年。” 裴御俯身逼近,声音低沉磁性。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八岁那年我被绑架,是一个少年冒死相救。 临走时,我把最珍贵的生日礼物塞给了他...... “是你......” 我声音发颤,下意识想坐起来, 他却突然神色紧张地扶住我:“小心,医生说你怀孕了,八周。” 我浑身一僵, 这个时间,正好是谢鸣远最后一次碰我,那晚他喝得烂醉,把我当成了林柔晚。 裴御冷笑一声: “有意思,谢鸣远赶你出门,却不知道自己老婆怀了他的种。” 说完他勾唇一笑,目光炙热地盯着我: “不过马上就不是了。” 我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冲击地没缓过神来, “什么?” 裴御笑了一声: “十个亿已经打过去了,他不签也得签。” 4. 此时谢鸣远正坐在别墅花园里,看着林柔晚和两个孩子在草坪上玩耍。 “姐姐怎么一夜都没回来,怎么能这样和你赌气呢,宝宝没人照顾,夜里哭得我都心疼了。” 谢鸣远冷笑着刚要说话, 手机突然震动,他满不在乎地随手点开短信,心里还想着等我回来之后要再好好教训我一次, 然而眼前的消息却让他的笑意瞬间凝固—— 【您的账户收到转账1,000,000,000.00元,附言:离婚赎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