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世子从九华山修佛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三个孩子。” 门房来禀报容青修佛五年的夫君回来时,她正准备喝落胎药。 容青手一抖,药碗碎在地上。 “他说什么?” 容青问身旁的侍女。 “少夫人,他说世子爷三年抱俩,五年抱仨,带着野女人和野孩子从九华山回来了。” 侍女甲儿回复的声音中气十足。 容青病恹恹地看向门房,脱口而出:“你家世子,不是不举吗?” 门房一愣,支支吾吾答:“原是不举的......” 他声未落,门外进来一个冷峻的身影。 “容青,我要娶怀柔为平妻。” 男人把门房和丫鬟都打发了下去,内室只剩下夫妻二人。 谢镜垂眼打量玫瑰椅上他眉眼病怏怏的夫人,容青。 看着很弱,应该很好说话。 他内心松下一口气。 他坐到容青对面,咳了咳,示意容青给他添茶。 容青很是识情知趣,把自己没喝的落胎药,倒了满满一杯推到谢镜面前。 “夫君,请用。” 谢镜看也不看,端起茶杯放到嘴边。 只是药汁即将入口前,他忽然斜视容青。 “我说的事你考虑清楚没有?” 什么事考虑清楚没有? 容青微微蹙眉,但很快想起谢镜进门说的第一句话。 娶谁为平妻来着? 名字不重要了,反正她不会同意。 “我不同意。” 容青回答时,谢镜茶碗中的药汁正好入口。 “呸,什么东西?”他被苦到舌头,眉头骤然一紧。 “我喝的养生汤。”容青朝他微微一笑。 谢镜吃了瘪,敢怒不敢言,愤然拍桌。 “你凭什么不同意?怀柔为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是我们侯府的功臣,我已禀明祖母和爹娘,一定要娶怀柔为平妻!” “那祖母和爹娘都同意了吗?”容青眨着眼睛问。 谢镜一哽。 容青了然,故作遗憾道:“看来祖母和爹娘都没有同意。” 谢祖母和谢侯爷夫妇自然不会同意。 可他们也不是完全不同意,他们让谢镜自己找容青商量。 谢镜不想在容青面前服软,嘴硬道:“谁说他们不同意?他们是给你面子,特意让我来告知你。” “告知我?”容青觉得好笑。 婚前谢镜不举不告知她,婚后谢镜一言不发出家也不告知她,现在谢镜带着孩子女人回来了,倒是记得告知她了。 “对,告知你。” 谢镜没有察觉容青语气的变化,仍然大爷似的高高在上。 容青吹凉的汤药突然不想喝了。 “那夫君谨记,我也告知夫君一句话。” “何话?” 容青眼神一凛,淡道:“我不同意夫君娶平妻,不过夫君带回来的女子愿意跪到我面前为我奉茶,尊称我一声姐姐,我可以抬她为姨娘,让她继续伺候夫君。” “至于她带来的三个孩子......须得滴血验亲,倘若真是夫君的子嗣,也可记在我名下,我辛苦些,可以为夫君抚养。” 她语气放得极慢,说话时视线有意无意扫过谢镜的下三路。 谢镜不举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实。 他正是因为不举,才逃到九华山出家当佛子。 可谁能想到不举的他,五年有了三个孩子。 谢镜不知是被她不同意的狠话刺激得脸色涨红,还是因为她无礼的眼神击中自尊。 他拍案而起。 “放肆!怀柔为我生儿育女,为谢氏开枝散叶,卑贱的姨娘身份如何配得上她?” “况且怀柔乃是天下第一女医师,太后娘娘都曾赞她医术精湛,医者仁心,你与她共同为我妻室,已是福分!” 容青气极反笑。 谢镜哪里来的脸呢? 曾经因为不举就闹着要死要活出家的懦弱男人,现在治好了就想坐享齐人之福? 男子的那个东西,果然助长孬种气焰。 “夫君不知无媒为苟合吗?”容青冷眼看他。 谢镜脸色微变。 容青又道:“你与她无媒苟合,未婚而生子,按朝廷律令,要坐牢两年,谢氏家训还要杖责八十。” 谢镜彻底黑了脸。 “休想吓唬我,怀柔我是一定要娶的,你等着!” “妾身随时恭候夫君。” 谢镜一离开,甲儿立马从门外闪身进来。 “少夫人,要不要奴婢去了结那女人?” 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容青:“......” “杀她做什么?她若安分守己,好生做姨娘也不碍事。” 甲儿不甘,马上又道:“那奴婢今晚拿把刀把世子那玩意儿割了,免得他再想娶平妻。” 容青哭笑不得。 “此事再议吧。” 甲儿还想说话,容青眼神一瞥,看向凉了的落胎药:“先把这药拿下去处理干净。” “是。”甲儿利落带着药离开。 夜晚,容青半梦半醒间,忽然察觉一双粗粝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倏地睁开眼,正对上男人幽寒的双眸。 “今夜不行。”容青拢紧衣襟,半坐起身。 男人视线扫过容青挡在胸前的莹白玉指,不紧不慢道:“你月事已经过了。” 言下之意是没什么不行。 容青扯了扯唇,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冷静道:“我夫君回来了。” |